王婆子离去的背影,最终被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所吞噬。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合上,仿佛也将最后一丝人间的暖意与希望,彻底隔绝在外。翠兰独自一人站在死寂、冰冷、依旧残留着阴煞气息的堂屋里,感觉自己像被抛弃在了一座孤岛,四周是汹涌澎湃、充斥着无形恶意的漆黑海洋。
王婆子临走前布下的简易阵法——几道粗糙画就的符箓贴在门窗上,一碗清水置于门槛内——显得如此单薄无力,如同孩童用树枝试图阻拦滔天洪流。它们或许能暂时抵御一些最基础的游魂窥探,但对于那个深植于床底、与她命运彻底纠缠的邪咒,以及可能潜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妖道后手,恐怕连片刻的安宁都无法保障。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翠兰是在极度的惊恐和睁眼到天明的僵直中度过的。她蜷缩在堂屋的灶膛边,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余温,手里死死攥着王婆子留下的一枚边缘锐利、刻着辟邪符文的铜钱。每一次风吹草动,每一次木材因冷热不均发出的细微爆裂声,都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一颤,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胸膛。她总觉得在那些灯光无法照亮的阴影角落里,有东西在蠕动,在窃窃私语,那无数湿冷手掌拍打窗棂的幻听,久久不散。
直到天光彻底放亮,鸡鸣声次第响起,人间的声音逐渐驱散了夜的死寂,她才如同虚脱般,瘫软在地,在极度的疲惫和精神的巨大耗竭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而,白昼并未带来真正的安宁。
接下来的几天,仿佛是一场缓慢而持续的凌迟。王婆子没有再出现,似乎正在为彻底解决那邪物做着某种艰难的准备。翠兰不敢出门,靠着家里所剩无几的存粮度日。她夜夜被各种诡异的噩梦纠缠,白天则精神恍惚,惊惧不安。
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最初只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弱感,仿佛生命的根基正在被某种东西悄然蛀空。她变得嗜睡,但睡眠从不能带来恢复,醒来时反而更加头重脚轻,四肢酸软。
然后,是一种冰冷的、发自身体内部的感觉。
那并非体表的寒冷,而是一种从腹腔深处弥漫开来的、如同揣了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般的冷意。这种冷意与外界温度无关,即使在阳光下,她也觉得小腹深处一片阴寒。
直到那天清晨,她从一场充斥着扭曲低语和纸人狞笑的噩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将手搭在肚子上,试图揉按那因恐惧而痉挛的胃部时——
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手指触摸到的,不再是往日平坦甚至因消瘦而微微凹陷的小腹。
那里……有了某种极其细微、却绝不应该存在的……弧度。
一种柔软而诡异的……隆起。
“嗡”的一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变得冰凉刺骨。她猛地坐起身,不顾一阵剧烈的眩晕,颤抖着双手,撩开了单薄的寝衣。
昏暗的晨光下,她原本纤细的腰身,在肚脐下方的位置,确实……微微鼓起了那么一小圈。皮肤被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绷紧,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带着青白色泽的光滑,仿佛下面填充了某种……不属于她的东西。
不!不可能!
翠兰的呼吸骤然停止,瞳孔因极致的骇然而急剧收缩。她疯狂地摇头,试图否定眼前的事实。是胖了?水肿?怎么可能!她这几日食不下咽,明明瘦得形销骨立!
她伸出冰冷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带着巨大的恐惧,轻轻按向那微微隆起的部位。
触感……一片冰寒!那温度低得异常,完全不像是活人肉体该有的温度,倒像是一块在冷窖里放久了的死肉。
而就在她的指尖按压下去的瞬间——
咕噜……
一种极其细微的、清晰的、如同某种粘稠液体中冒出一个小气泡,又像是……某种细小冰冷的东西在缓慢蠕动的触感,透过皮肤和肌肉,直接传递到了她的指尖!
“啊——!”
翠兰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发出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尖叫!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起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震落下簌簌灰尘!
她双眼瞪得几乎裂开,死死地盯着自己那诡异隆起的小腹,巨大的恐惧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
蠕动!刚才那一下……是蠕动!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肚子里面……动了!
这不是胖!不是肿!这根本就是……
一个念头,一个足以让她万劫不复、永堕地狱的念头,如同最恶毒的闪电,劈开了她的意识——
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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