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秋收冬藏。转眼间,林家人在清水镇的生活,已步入了一个平稳而充满生机的轨道。夏末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昨夜的凉意,朝阳初升,将万道金光洒向这个依山傍水的小镇。
镇东头,大槐树下,林家小院一如往常般,在晨曦中苏醒,开始了一日的忙碌。
院墙似乎被重新修葺过,虽然用的还是旧砖土,但缝隙填补得仔细,显得齐整了许多。院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劈好的木柴码放得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豆香和清新的木材味道。
豆腐坊里,人影绰绰。王氏正利索地将一块块雪白方正的豆腐从模具中取出,动作娴熟。林秀英则在一旁,将做好的豆腐皮一张张仔细地叠放好,她的手法轻柔而精准,仿佛仍在打理那些珍贵的绸缎。母女俩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脸上都带着平和而专注的神情。前来购买豆腐的乡邻熟络地打着招呼,林秀英笑容温婉地回应,称重、收钱、找零,有条不紊。
旁边的木工摊子,更是呈现出一派“教学相长”的景象。林老汉背着手,站在一个正在制作中的小木柜前,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正指着柜子一角的一个榫卯结构,对身旁的人说着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不再有过去的暴怒或绝望,而是带着一种严师的沉稳。
站在他身旁的,正是林耀祖。他穿着短褂,露出肌肉线条逐渐分明的手臂,额角那道疤在晨光下格外显眼。他微微躬着身,听得极其认真,手里还拿着一把凿子,时不时按照父亲的指点,在木料上小心地修正着。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昔日的浑浊与戾气早已被一种渴望学习的清明所取代。摊子上摆放着不少做好的小凳、木盆、擀面杖,还有几个略显稚嫩但充满巧思的雕花木盒,显然出自林耀祖之手。
整个小院,充盈着一种勤劳、踏实、平和、向上的气息。这是一种经历过巨大痛苦和混乱后,沉淀下来的安宁,是一种靠双手重新创造生活的希望与尊严。
就在这时,一位青袍道人,手持拂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小院外的街角。依旧是那般须发皆白,面容红润,眼神清澈如水,正是玄云道长。
他并未上前叩门,也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立于一隅,仿佛与周围的墙壁阴影融为了一体。他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院内的一切景象——看到林老汉将毕生技艺倾囊相授的专注,看到林耀祖那洗心革面、潜心学艺的认真,看到王氏和林秀英那母女同心、其利断金的默契,也看到了往来乡邻脸上那友善而敬重的表情。
他看到了院子里修补过的痕迹,看到了比以前红火许多的生意,看到了林耀祖额头上那道象征着新生与警示的疤痕,更看到了这一家人眉宇间那驱散了阴霾的平和与淡淡的满足。
没有了过去那冲天的怨气与死寂,没有了那令人心寒的争吵与哭诉。取而代之的,是叮叮当当的劳作声,是温和的交谈声,是豆香与木香交织的生活气息。
玄云道长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种欣慰而祥和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带着融化一切坚冰的温暖力量。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赞许。
十年前,他于此地点化,指出“十年之期,恩仇自现”,言明家族气运之衰,在于人作孽,而重续之机,在于人心之转向。如今,十年已过,眼前这一幕,无疑是对他当年话语最圆满的印证。
这林家衰败的气运,并非靠什么风水秘术,亦非靠什么天降横财,而是靠这一家人日复一日的悔悟、包容、辛勤与不屈不挠的劳作,在那片情感的废墟之上,一砖一瓦,重新构建了起来。戾气已消,善念已生,勤劳已复,和睦已成。这,便是最好的风水,最旺的气运。
他静静地看了许久,仿佛在欣赏一幅世间最美的画卷。最终,他轻轻抬起手中的拂尘,在空中仿佛拂去了最后一丝尘埃,随即转身,青色的道袍在晨风中微微飘动,步伐从容而飘逸,如同来时一样,不着痕迹地悄然离去,消失在清水镇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巷之中。
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他的到来与离去,本身就像是一个圆满的句号,为一个曾经支离破碎的家庭故事,画上了最终的、充满希望的终止符。他心知,此间事了,因果已明,剩下的路,需要他们自己,稳稳地走下去。而他也深信,他们能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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