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林海南见陆昭已经猜到了,也就不再隐瞒,如实回答道,“我们小姐只要一回来,他就天天来骚扰,这不,今天看到你过来,就请你去岛主那里喝喝茶,顺便聊一聊。”
“喝茶?”陆昭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海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恐怕是想要收买我吧。”
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调侃,仿佛已经洞悉了他们的意图。
林海南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越发焦急,他赶忙说道:“陆仙家,我们木家也正担心这个事,还请您不要答应。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陆昭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反问道:“我要是不答应,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他的问题直接而犀利,让林海南一下子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林海南被陆昭这直白到近乎赤裸的反问噎得一时语塞,老脸涨得通红。
他嘴唇嚅嗫了几下,似乎想辩解什么“情义”、“立场”之类的大道理,但看着陆昭那双平静中带着一丝玩味和审视的眼睛,那些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是啊,这位陆仙家说得对。
木家凭什么要求人家拒绝一个明显能带来好处的提议?
就凭小姐把他带回来了?
这份情谊,在巨大的利益诱惑面前,显得如此单薄。
林海南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化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猛地一咬牙,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意味:
“陆仙家,老朽知道空口白话难以取信于人。我们木家……确实势弱,不敢夸口能拿出比何家更丰厚的资源。
但请陆仙家相信,岛主府那杯茶,绝非善茶!
何玉宸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请您去,表面是收买拉拢,实则是试探深浅,一旦您拒绝或者流露出些许不合作的苗头,他必定会视您为眼中钉,肉中刺!在这岛上,得罪了何家,日子绝不会好过!”
他顿了顿,观察着陆昭的表情,见对方依旧神色淡淡,心中更急,语速加快:“我们小姐心善,将您带回,已是触了何玉宸的霉头。若您再被何家记恨上,小姐她……她夹在中间,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木家如今势微,岛主……岛主也多有偏袒何家之处,我们……我们是真的担心小姐啊!”
林海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那份对自家小姐的关切之情倒是情真意切。
陆昭静静地听着,脸上那丝玩味的笑意渐渐敛去。
他目光扫过林海南焦急而真诚的脸,又仿佛穿透了院墙,落向岛主府的方向。
何玉宸的跋扈,木家的窘迫,岛主的暧昧态度……这个看似平静的岛屿,底下暗流汹涌的程度,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担心你家小姐?”陆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所以,你们木家就把我这个刚上岛的‘仙家’推出去,当挡箭牌?指望着我拒绝何家,替你们分担火力?”
林海南身体一颤,脸色瞬间煞白:“陆仙家!老朽……老朽绝无此意!只是……”
“只是你们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对吗?”陆昭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像一把钝刀子割在林海南心上,“你们不敢,或者说不能直接拒绝岛主的召见,又怕我被何家拉拢过去,所以只能来我这里,用‘情义’、用‘担忧’来打动我,希望我站在你们这边,去硬抗何家的压力。”
林海南被陆昭直指核心的分析刺得哑口无言,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只能深深低着头,不敢再看陆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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