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正俯身查看昏迷的陆昭,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那宽大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更深沉了。
他伸出的、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悬停在陆昭的心口上方,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带着死亡气息的黑雾,仿佛在探查着什么。
“失传?禁忌?”黑袍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那缕黑雾在他指尖无声地旋转,“你们凝家,果然只记得那些光辉伟岸的历史,却把真正的根和债,都埋进了肮脏的雪里。‘凝冰锢’?这名字倒是被你们粉饰得干净。”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猩红的眼芒穿透兜帽的阴影,落在被禁锢在寒冰中的凝渊身上,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看来你还有点见识,认得这‘凝家的耻辱’。”黑袍人一步步走回,靴子踩在冻结的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凝渊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狼狈挣扎的样子,“你以为凝家血脉天生高贵?你以为冰寒之力是上天的恩赐?错了!大错特错!”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滔天恨意,周身翻涌的黑雾如同沸腾的墨汁:
“你们凝家的力量,你们所谓的血脉荣光,是建立在背叛和掠夺之上的!是用我们的血、我们的魂、我们的世代诅咒换来的!这‘凝冰锢’,不过是当年你们凝家先祖,从我们身上剥下来的最后一道枷锁!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凝渊,”黑袍人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凝渊濒临崩溃的心防上,“你以为你守护的是什么?一个可笑的秘密?一个所谓的家族未来?你守护的,是凝家先祖用最肮脏的手段窃取的、沾满我们一族血泪的赃物!陆昭身上的‘秘密’,不过是那场滔天罪孽的延续!你拼死维护的,正是我们誓要摧毁的根源!”
他猩红的眼芒如同实质的利刃,刺向凝渊的双眼:“现在,告诉我,你还要为这份‘赃物’,为这所谓的‘凝家血脉’,流尽你最后一点卑微的生命吗?还是说,你想亲眼看着,这‘赃物’是如何在你面前,被彻底‘净化’的?”
黑袍人的目光,冰冷地扫向了昏迷的陆昭,悬在他心口上方的手指,那缕致命的黑雾,开始缓缓凝聚成形……
“我们凝家真的对不起你们啊!”凝渊满脸懊悔地喊道,“那你究竟是谁?你想对陆昭怎样?难道是想夺舍他不成?”
凝渊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这个黑袍人抗衡。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援手的到来。
黑袍人似乎对凝渊的质问毫不在意,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将黑雾源源不断地注入陆昭体内,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凝渊的话。
“夺舍?”黑袍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个凡人的肉体,我可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
黑袍人突然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陆昭的身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这小子的肉身怎么会是这样?”黑袍人喃喃自语道,同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继续将黑雾注入陆昭的体内。
“你要干什么?”凝渊见状,心急如焚,她再次大声喊道,“不要对他出手!有什么事冲我们凝家来!你不是要找我们凝家报仇吗?”
然而,黑袍人却对凝渊的呼喊充耳不闻。
只见他突然伸出一只手,隔空封住了凝渊的嘴巴,让凝渊无法再发出声音。
做完这一切后,黑袍人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陆昭身上,继续毫不留情地将黑雾注入他的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袍人逐渐察觉到了陆昭体内的一些异样。
他惊讶地发现,陆昭的丹田处竟然有修炼过的痕迹,而且在丹田中央,还有一朵莲花的印记若隐若现。
“这是……”黑袍人心中一动,原本他对陆昭的肉体并无兴趣,但现在情况似乎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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