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灵酒特有的醇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陆昭听完司徒文的诉说,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当司徒文说出“西极岛岛主”和“西极上人”的名号时,陆昭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结丹后期——这个修为对他而言是现阶段需要仰望的存在,风险极大。
然而,当“寒畅”、“凌雪”这两个名字从司徒文口中吐出时,陆昭的叩击声骤然停止。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瞬间闪过不久前在某个秘境或荒岛上的激战画面——那使长枪的男修狠戾霸道,那用软鞭的女修刁钻阴毒……他们的面容、术法,以及最后的不甘与惊愕,清晰浮现。
“西极岛,寒畅是不是善使一把长枪,凌雪是一名女修对吧?”陆昭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急促,他需要确认这个惊人的巧合。
司徒文闻言,醉意朦胧的双眼骤然迸发出一道精光,死死盯住陆昭:“小友,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难道你见过他们二人?”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
陆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几乎带着一种仪式感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件物品。
一杆通体泛着幽寒之气的长枪,枪身似乎还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血煞之气;另一根则是色泽黯淡却依旧能看出不凡的软鞭。
他将它们轻轻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司徒文的目光瞬间被那杆长枪牢牢吸住。
他几乎是扑到桌前,双手颤抖地、极其缓慢地抚上枪身,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和上面刻画的符文,仿佛在触摸族人的鲜血与亡魂。
“就是这杆枪!”司徒文的声音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深切的悲恸,眼眶瞬间红了,“寒铁枪!绝不会错!当时……当时就是这杆枪,不知洞穿了多少我族人的胸膛!这上面的气息……我死都忘不了!”
他反复摩挲着,仿佛要通过这冰冷的铁器感受已故亲人的温度,又像是在确认这并非梦境。
激动、仇恨、悲伤、还有大仇得报的释然,种种情绪交织在这位落魄修士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压下翻腾的心绪,抬起头,看向陆昭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充满了感激和一种托付重任的郑重。
“小友!苍天有眼!真是苍天有眼啊!”他声音沙哑,“没想到你竟已替我司徒家诛杀了这两大恶徒!此乃天意!天意啊!”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酒,仿佛要用这烈酒压下翻涌的气血,也像是为庆祝这意外的复仇。
酒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滴落,他也毫不在意。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情绪激昂,“小友,你既已为我司徒家报了这一半的血海深仇,老夫岂能再有所保留?”
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无比严肃:“关于‘净世红莲’的秘闻,老夫这便悉数告知于你!至于那西极老贼……”他顿了顿,眼中仇恨之火再次燃烧,却也多了一份理智,“小友你且谨记,待你日后神功大成,结丹、乃至凝结元婴之后,再去找他清算不迟!此贼修为高深,万万不可急于一时,老夫……我等得起!司徒家的亡魂,也等得起!”
说罢,司徒文整理了一下衣袍,仿佛要进行一件极其庄严的事情,开始将他家族世代守护的、关于“净世红莲”的秘密娓娓道来。
陆昭立刻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倾听。
他知道,这不仅是珍贵的情报,更承载着一个家族的沉重希望和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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