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伏在床边,发丝散乱地铺在昨夜新婚的红色被褥上,面颊红润,呼吸匀长,睡得很是香甜。
宋默盯着看了许久,直至他困惑地抚上胸口。
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急又重,像只初生莽撞的雀鸟,扑棱棱展开翅膀横冲直撞。
是因为高热么?还是……因为她?
这个念头突然窜出来的瞬间,就被他迅速压下去,合上眼回想他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不可能,他要去栖云山找紫净仙君复活她。离开熊虎寨后,他与覃元宝就再无瓜葛。什么一拜天地,夫妻对拜都是算不得数的。
对,算不得的。
……
覃争义派人请来的大夫,姓李名全垚。
叫这名字,据说是因为李大夫自小身体虚弱,被当时的大夫断定活不过十五。可父母爱惜子女,总是期盼他能长寿,于是访一老道为其取名全垚,指望他祛病延年,福寿康宁。许是这老道确有颇深的道行,李全垚磕磕碰碰,病病殃殃地活到了中年。只是身子骨仍是不大健朗,坐在马背上被熊虎寨的土匪搂在前头,一颠一颠地颠上山,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等他颤巍巍地从马上爬下来,热情的熊虎寨兄弟恭敬地喊了一声“李大夫”,然后未经过他同意,便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像抱孩童似的抱下马,稳稳落地。
“李大夫,跟俺来这边。”
“诶——”
李全垚手脚发软,慢腾腾挪着步子跟上去。
“李大夫可要给俺们少当家刚过门的夫婿仔细看看,哪有人刚成亲就病了呢,也忒晦气了是不?”
李全垚点点头。
他与熊虎寨的人交情不错,昨日少当家娶亲,覃争义还特地遣人送来一壶好酒,算作同乐了。
等会把脉的时候,他也替少当家掌掌眼,看看这新婿能不能行。
木门被推开,熊虎寨兄弟且站在门口,李大夫独自一人迈步而入。
温禾和宋默还睡着。
李全垚抱着药箱走近,少年警觉地睁开眼,撑着身子坐起,皱起眉头不大高兴地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嘘。”
李全垚点头,没说话,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指了指宋默的手,示意他把手腕露出来给他。
宋默伸出手放在李全垚从药箱里拿出的软垫,后者瞟了一眼软垫之下还在熟睡的少女。
这一瞟,恰好看见二人十指相扣。
李全垚收回眼神,专心给宋默把脉,却忍不住想:不是都说这新婿是抢来的么?怎么看上去,小夫妻感情挺好的。难道强扭的瓜也挺甜?
“好了么?”宋默压低的气音里带着沙砾般的哑。
李全垚想得出神,经宋默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慌乱点头,“好了,好了。”
收起软垫,从药箱里拿出麻纸写药方,边写边叮嘱:“虽是普通伤寒,但也仍需留意忌食肉腻,不要过度劳累。我这上山来也没带够药材,我且写下药方,等会托人带着方子来山下医馆找我拿药就成。”
“轻些。”
温禾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睫毛轻颤,动动手指,睡眼朦胧地支起身子,乌黑的头发垂落肩头。手里汗涔涔的,她低下头茫然地瞥见与宋默交缠的手指,睡意骤然消散。
他们什么时候十指紧扣了?
指尖几不可察地僵硬,温禾悄悄抽出手,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地问李全垚:“大夫,他身体怎么样?要不要紧?”
掌心空下来,宋默感觉空落落的,手指合盖轻轻摩挲掌心,眼睛动也不动地看着温禾的侧脸。
“醒了?”
李全垚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有些奇怪,点点头回道:“只是伤寒,按时服药多休养一些时日就能好全了。少当家,不必太过忧心。”
温禾起身,拿起写完的药方,“多谢,我送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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