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天,说变就变。
白日里还闷得人喘不过气,入了夜,豆大的雨点子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敲着酒店窗户,像有无数只手在急切地抓挠。
屋里头只开了盏床头灯,昏黄的光晕勉强撕开一小片黑暗。
林默斜靠在床头,左眼皮突突直跳,里头那点残余的雷火气还没散尽,灼得慌。
他怀里揣着那块青铜罗盘,隔着层薄布,能觉出它在微微发烫,西方白虎星位那点光芒,比码头火光熄灭前似乎凝实了一线,却沉甸甸的,压得人心头发慌。
云无心就坐在窗边那把硬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像块插进地里的冰棱子。破布裹着的断剑搁在膝头,剑柄末端探出一点冷硬的弧度。
窗外码头方向残余的火光,透过湿淋淋的玻璃在她苍白的侧脸上跳动,却暖不热那双深潭似的眼。
那点光,只在她怀中断剑的布缝里投下一条扭曲的影子,像条濒死的、泣血的蛇。
夜风卷着江水的腥臊和火焰烧焦的糊味,呜呜咽咽从窗缝里挤进来。
码头上,“黑凰号”沉船的最后一点猩红,终于被墨汁般的江水彻底吞没,只留下几股浓得化不开的黑烟,像几条不甘的巨蟒,挣扎着融入江城湿漉漉、沉甸甸的夜幕。
林默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指尖无意划过怀里发烫的罗盘。
系统提示:
天机值-5(探查残余邪气波动)。
码头上那股子阴湿邪气,还有那具尸傀心口太虚剑宗的标记,跟云无心断剑上那半截纹路严丝合缝……
他喉咙有点发干,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窗边那块冰,碰不得。
就在这时——
笃、笃笃。
三声叩门,轻得像雨点打在芭蕉叶上,却透着一股子命悬一线的急。
林默和云无心同时抬眼,目光如电,钉在厚重的橡木门板上。
“哪个?”
林默压着嗓子问,右手已悄悄摸向枕下的桃木短剑。
门外没应声,只传来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像是有人死死咬住了牙关,把痛楚硬生生嚼碎了咽下去。
紧接着,是身体软软滑倒,靠在门板上发出的摩擦声。
云无心眼神陡然锐利如针,她没动,膝上的断剑却发出一丝极其细微、几乎被雨声淹没的嗡鸣。
林默翻身下床,赤脚无声地踩在厚地毯上,几步窜到门边。
他没立刻开门,侧耳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外面只有粗重短促的喘息,混在哗啦啦的雨声里,像破风箱。
他猛地拧开反锁,拉开一条缝。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和泥腥气,劈头盖脸冲了进来!
门口瘫着个人。
一身夜行衣被雨水和血浸得透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精瘦的轮廓。
他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此刻这双眼里没了江湖人的油滑或狠厉,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般的惊惶和深不见底的疲惫。
雨水顺着他额前湿透的乱发往下淌,冲开脸上黑巾边缘未干的血迹,留下几道淡红的沟壑。
最扎眼的,是他死死攥在左手里的东西——一柄小小的木剑。
剑身粗糙,显然是小孩子削着玩的玩意儿,被雨水泡得发白,但剑柄上刻着的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却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清晰:
无心·动。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云无心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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