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青竹镇外,四人踩着露水沾湿的青石板路出发。
林疏桐裹着半旧的月白衫,袖口露出半截系统空间里摸出的隐身符,指尖轻轻摩挲符纸边缘——这是昨夜签到的奖励,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微微发烫。
谢沉渊走在她左侧,玄色外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锋剑。
他昨夜几乎未眠,眼下浮着淡淡青影,却仍将视线分作两半:一半落在林疏桐发顶,另一半扫过四周的灌木丛。
李明扛着装有火把和短刃的竹篓走在最前,竹篓边缘的铜铃被他压得叮当作响;赵虎断后,每走三步便回头张望,喉结不住滚动——这个曾在暗影门当差的左护法,此刻像只惊弓之鸟。
到了。李明突然停步。
林疏桐抬头,只见前方树林尽头立着座残碑,碑身爬满青藤,隐约能辨镇北古墓四字。
再往后是半座坍塌的石门,门楣上的兽首浮雕缺了半只眼睛,正往下滴着晨露,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
谢沉渊伸手拦住欲上前的林疏桐,指腹轻轻擦过石门缝隙里的灰尘:有阵法残留。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年代久了,只剩些驱兽的小术。
林疏桐这才注意到,石门两侧的土堆上没有虫蚁痕迹,连最耐活的野蓟都绕道生长。
她摸出隐身符,指尖在符纸咒语处轻轻一按——系统提示音刚在脑海里响起隐身状态激活,持续三炷香,眼前的景物便泛起一层淡金色的涟漪,连谢沉渊的玄色衣摆都变得半透明。
跟紧。她低声道。
谢沉渊的手指立刻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隐身符传来,像块烧得温热的玉。
石门被四人合力推开时发出闷响,惊飞了梁上的蝙蝠。
冷风吹得火把明灭不定,林疏桐鼻尖萦绕着腐朽的土腥味,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墙壁上的符号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她凑近细看,发现那些纹路竟像是用某种液体画的——凑近时,舌尖突然泛起铁锈味。
是血。谢沉渊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
他不知何时抽出了青锋剑,剑尖挑起一缕墙皮,暗红色的碎屑簌簌落在地上,陈年人血混合朱砂画的镇魂阵。
赵虎突然扯了扯李明的衣袖,喉结动了动:这...这是暗影门的标记。
我在总坛见过类似的。他的声音发颤,当年门主说这是...是为了镇压地宫里的邪物。
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身记忆里闪过片段:妹妹林小九失踪那日,她也是闻见这样的血腥味,追着两个黑影到镇外树林——后来她被打晕,再醒时小九已没了踪迹。
此刻墙上的符号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扎着她的太阳穴。
谢沉渊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四人沿着甬道往深处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地宫里激起回响。
越往里,墙壁上的血阵越密集,最后竟连成一片,在火把光下泛着妖异的红。
嘘——林疏桐突然停步。
她听见前方传来皮靴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低低的交谈:...门主说今日必须完成祭典,那小丫头的生辰八字...
谢沉渊瞬间将她拽到身后,青锋剑嗡鸣出鞘。
李明迅速熄灭手中火把,赵虎则缩进墙根的阴影里,连呼吸都放轻了。
林疏桐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却仍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三个人,两个穿皮靴,一个赤脚。
赤脚的那个脚步发虚,像是被拖着走。
阿姐...
极轻的一声呢喃撞进耳膜。
林疏桐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那是昨夜镜中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尾音发颤,像极了原身记忆里小九拽她袖角时的模样。
她下意识要冲出去,却被谢沉渊死死扣住腰。
他的呼吸扫过她后颈: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我数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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