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得入市!除非……你能接住我三分钟前的招!”
油花童子的声音尖锐而扭曲,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刀刃却已近在咫尺。
这一刀来得毫无征兆,快得超出了萧然的反应极限。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电光石火间,萧然本能地向后仰倒,身上那件破烂的骑手披风却违反物理定律般自动扬起,如同一面黑色的盾牌,精准地迎向了油刃。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柄锋利无比的油刃在接触到披风的瞬间,竟像是被磁石吸附的铁屑,瞬间凝固、瓦解,化作点点油光,被披风的纹路尽数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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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上,那三万个骑手姓名组成的星河微微一亮,一行从未出现过的小字一闪而过:“群星所托,不拒烟火。”
油花童子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穿的是‘守夜人’的衣服?”
“警报!警报!检测到时间流速异常,当前区域为‘寅时夹缝’,常规真气运行方式无效。”小绿急促的警报声在萧然脑中响起,“建议立即服用‘顺时丹’以校准自身时间流,否则将永久迷失。副作用:使用者会随机打嗝,吐出一段昨日的记忆片段。”
萧然没有时间犹豫,从外卖箱里摸出一颗蜡封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入胃中,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气流从喉间喷涌而出。
“嗝!”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饱嗝,一个清晰无比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昨夜的骑手晋升赛场高台上,灯光璀璨,苏小暖站在他对面,双眼含泪,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他手里,声音哽咽:“我的钱……全都给你了,你一定要赢!”
画面如青烟般消散,连同那份感动和女孩决绝的眼神,一同从他的记忆里被抹去,变得模糊而陌生。
他只觉得心中一空,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为了老张头……连暖妹子都忘了?值!”他自嘲地苦笑一声,随即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那条由煎饼与铜钱铺成的小路。
一步踏入,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光怪陆离,市集内人影绰绰,却无一例外地倒退着行走,摊贩的叫卖声逆向传入耳中,变成了无法理解的呢喃。
唯有老张头平日里支摊的那个位置,空空如也,仿佛一块被世界遗忘的伤疤。
萧然强忍着时空错乱带来的眩晕,快步走到那空荡荡的灶台前。
他低下头,发现在原本放置炉火的地面中心,用指甲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守门人若忘炉火,便成炉中薪。”
他猛然醒悟——老张头不是被抓走了,他正在被这个诡异的时间夹缝吞噬!
他正在变成维持这个幻市运转的燃料!
没有丝毫迟疑,萧然掏出那把恒温铲,又将自己那辆破电驴仅剩的残骸拆解,飞快地拼凑成一个简易的炉灶。
他拧开电瓶盖,将最后一滴蕴含着微弱电能的电瓶液,如同圣油般滴入灶中,点燃。
火焰升腾的瞬间,他将最后一把油花显影粉洒入热油之中。
“轰——”
一声剧烈的爆响,正是那久违的、清晨第一炉的“热油滴石”之声!
“入口已启。”小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但警告:你的身体已与此地时间流初步同化,你只剩下一小时。一小时后,若未能寻回‘寅时第一炉’,你将被困于时间的终点——‘子时回廊’,永世不得超脱。”
话音刚落,幻市的最深处,那片最浓郁的灰雾之中,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
他手中提着一个古老的铜漏,里面的水滴正以一种逆反重力的姿态,一滴滴向上流淌。
“嘀嗒。”
铜漏发出一声轻响,那身影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而空洞的眼睛,沙哑的声音仿佛从上一个纪元传来:
“又一个……不怕死的送餐的?”
萧然握紧了手中的恒温铲,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随着这一步的踏出,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暖流再次从胃里上涌。
他知道,那是“顺时丹”的药力在对抗着这个世界的侵蚀,而代价,则是他身后那个世界里,点点滴滴的回忆。
他必须前进,每一步,都是在用自己的过去,为老张头铺就一条回家的路。
只是他此刻还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他将要付出的,远不止一个女孩含泪的嘱托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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