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实验似乎进行到了某个关键节点。
观察者不满足于仅仅在幕后观看,他,或者说“它”,决定亲自下场,点名要见一见他这个搅乱了数次实验进程的“07号候选者”。
所谓的“神级预兆任务”,所谓的“团队情感共鸣”,根本不是为了结算奖励,而是为了完成最后的资格审查。
只有通过了这堪称变态的忠诚与背叛的终极考验,证明自己有资格跳出棋盘,才有机会……见到那位棋手。
“我明白了。”萧然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抬起头,环视着自己的同伴们,那张因失血而略显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个疲惫却又释然的苦笑。
“我们不是在接单,我们是被点名了。”
他没有问“你们跟不跟我去”这种愚蠢的问题。
因为他知道,当“写单者”这个名字出现时,他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无论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还活在这个系统之下,就永远是那位存在的“配送范围”。
他轻轻合上了那本《用户协议·初版》。
这个动作仿佛一个无声的开关,断龙谷中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竟悄然减弱了半分。
心镜池的涟漪渐渐平息,藤蔓的枯萎也停止了。
仿佛那位存在,在得到了回应后,便收回了祂的注视,耐心等待着他的“外卖员”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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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萧然将书册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紧贴着胸口。
那里,还残留着三万个名字的余温。
他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树枝作为拐杖,拖着伤腿,率先朝着谷外走去。
“去哪儿?”苏小暖下意识地问,她的平板上没有任何导航信息。
“不知道。”萧然的回答简单而坦诚,“但总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芷若推了推眼镜,跟了上去:“逻辑上,我们需要一个起点。‘写单者’不可能毫无踪迹,任何存在,只要进行操作,就必然会留下痕迹。小绿,连接主系统,开始反向追踪刚才那条‘神谕’的能量波动,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线索。”
“明白。”小绿的电子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冷月心默默地走到萧然的另一侧,不着痕迹地分担了他一部分身体的重量。
阿藤则在队伍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那恢复平静的心镜池,眼神复杂。
一行五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没有人再说话。
断龙谷的出口就在前方,透出微弱的天光,那里通往他们所熟悉的世界。
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当他们踏出这个山谷之后,所要面对的,将是一个被彻底颠覆的现实。
萧然一路沉默,他能感受到怀中那本书册的份量。
它不再是一份奖励,甚至不再是一本简单的规则书。
它是一个地址,一张通往世界真相的地图。
同时,也是一张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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