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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这神我不当饭还得送（第2页）
夜色深沉，风雪呼啸。
电动车自行载着萧然冲出山洞，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途中，一抹昏黄的火光在路边雪地里亮起。
那是一个跪着的身影，信娘。
她手中正燃烧着一张纸扎的外卖单，火光映着她满是虔诚与哀求的脸。
灰烬随风升腾，在空中竟凝成一句无声的话语：“恩人，别走。”
那声音，那执念，跨越时空，竟与多年前京都那个濒死骑手最后的“晚安”产生了共鸣。
萧然心头剧震，他从未想过，一次次平凡的配送，竟在别人心中刻下了如此沉重的烙印。
“她烧了三年了，”小票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颤音，“每晚一张，风雨无阻。她说你救过她被霸凌的儿子，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送的只是饭！不是命！”萧然咬紧牙关，低声咆哮。
可他体内的道纹，却因信娘这三年的执念，那被抽走一丝的愿力，竟缓缓恢复了过来。
这股力量，既是他的枷锁，也是他的食粮。
当电动车驶入江城地界，前方的景象让萧然的瞳孔猛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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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由无数手机屏幕拼凑而成的虚幻城市拔地而起，像素化的光芒在黑夜中构筑出高楼大厦，如同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
城市的大门上，闪烁着一行巨大的霓虹灯字：“欢迎回家，外卖之神。”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城门前，是老账。
他手中不再是账本，而是一幅展开的巨大卷轴，上面用鲜血般的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与愿望，构成一幅触目惊心的“人形负债图”。
“李姐的女儿高考失利，抑郁三年，求你送去一张录取通知书。”
“阿强的父亲肺癌晚期，求你送来一剂救命的良药。”
“小美被家暴，求你为她送去挣脱牢笼的勇气。”
老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官：“你看见了吗？你欠的不是钱，是期待。他们把最后的希望都下单给了你，你信他们，他们就信你。这份契约，你逃不掉。”
萧然握紧了身下的保温箱，那金色的纹路烫得他手心刺痛。
他想强行闯过去，绕开这座荒诞的城市，去完成那个他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
就在这时，小绿AI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警告，而是带着哭腔的哀求：“可不可以……别丢下我们？我们……他们……真的……在等你。”
话音落下，那座由像素和光芒构成的“心相城”大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缓缓开启。
门后不是街道，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但从那黑暗中，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合唱，万千声音汇成一句熟悉而又陌生的话语：
“您的外卖到了！”
萧然站在城门前，进退维谷。
体内的道纹金光与凡人的血肉意志正在进行着最激烈的撕扯，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分裂成两个。
一个是奔波在风雨中的外卖员萧然，另一个，是即将被万千愿力加冕的“神”。
他看着那洞开的城门，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如果当神，要我忘了自己是谁……”
城内灯火如海，繁华如梦，却没有一盏，是为那个叫“萧然”的普通人而亮。
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混杂着冰雪的寒意与无数愿力的灼热。
然后，在万众的呼喊声中，他迈出了第一步，踏入了那扇由期待与绝望铸成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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