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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信我者亦可疑我（第2页）
恰在此时，萧然的耳机里传来小绿AI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却通过公共频道清晰地响彻在祭坛上空：“系统日志第9999条：根据本次事件数据分析，用户真正依赖的，不是永不失败的神，而是永不放弃的人。”
言塑终于低下了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压抑了数十年的哽咽从喉咙深处涌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是，信仰一旦被点燃，又如何能熄灭？他们……他们会把我当成新的神……”
“谁说要熄灭了？”萧然站起身，走到祭坛核心，那是一个由无数数据流构成的复杂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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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右手，手背上那枚独一无二的发票纹亮起璀璨的金光，然后毫不犹豫地按入了核心之中。
“嗡——”
一道无形的波动以归墟旧庙为中心，瞬间扩散至全城！
所有骑手的手机，所有用户的终端，甚至城市上空的巨型广告牌，都同时响起了一个庄严而肃穆的系统公告：
“道统协议更新：即刻起，信我者，亦可疑我。质疑即是履约，差评即是守护。”
刹那间，全城三万名骑手的手机界面上，弹出了一个全新的功能选项——“反向评价权”。
他们不仅可以评价用户，更可以对系统派发的任何一单，甚至对“系统”本身发起申诉与质疑。
当质疑达到一定数量，系统指令将被强制复核，甚至驳回。
权力，第一次从“神”的手中，真正交还给了每一个奔波在路上的人。
言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最后一道符文也随之剥落，他彻底变回了一个凡人。
一阵香风袭来，冷月心悄然出现在萧然身边，手中拿着一件崭新的蓝色工服，上面印着独属于萧然的工号。
“你这件，破得没法穿了。”她看着萧然身上那件在战斗中被划破多处的旧工服，轻声说道。
萧然接过新工服，淡然一笑：“旧的送走了，新的才来得快。”他利索地穿上，那抹熟悉的蓝色让他感觉无比心安。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保温箱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浮现出一行被系统标红加粗的金色文字：
“检测到高危S级订单——”
“收件人：言塑。”
“地址：归墟旧庙。”
“物品：一碗三鲜素面。”
“备注：他妈妈当年没吃到的那一碗。”
小绿AI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这一次，它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人性化温度：
“系统更新完成。新称号已生效：‘破神骑手’。温馨提示：本称号无任何特权加成，但所有用户对系统的差评，将由您与三万同行共同承担。”
萧然深吸一口气，跨上他那辆饱经风霜的电驴。
风中，传来了城市各个角落里无数骑手的笑声、骂声和对新功能的好奇讨论声，嘈杂而充满生机。
他抬头望向天空，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将第一缕金光洒向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信仰变革的城市。
而在那城市上空，一道由无数差评、质疑、申诉的数据流汇聚而成的、凡人肉眼不可见的光桥，正横跨天际。
在那光桥的尽头，隐约镌刻着初代宿主留下的那句话——
“送到了，就行。”
朝阳初升，城市尚未从昨夜的喧嚣中完全苏醒。
萧然独自一人，站在归墟旧庙那宏伟而破败的山门前。
他手中没有保温箱，也没有那碗注定要送达的素面。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说，是在面对着什么。
山门之内，晨雾缭绕，寂静得有些诡异，似乎有什么东西，比一位失败的伪神更加古老，也更加饥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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