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示意众人避开主街,绕行至运河边的钞关衙署。衙署建在高台之上,门前守卫森严,十余名持刀兵卒肃立两侧,气象远比德州分关险恶。衙署东侧小巷内,有一低矮门脸,悬着“恒盛号盐行”招牌——正是王惟俭党羽的窝点。
“听线人说,穆先生被关在衙署后院的柴房。”张顺指向衙署后门,“我曾随张景明先生来此送货,识得位置——柴房在西角,有两名兵卒把守。参随现就在恒盛号内,听闻王惟俭焚账后,一直与他密谋。”
沈砚颔首,对刘三道:“你去恒盛号盯住,防其脱逃;我与张顺潜入后衙,去救穆先生;周文在巷口茶铺等候,若见兵卒异动,以此示警。”他将一枚东厂特制的铜哨递给小石头,哨声尖锐可传远。
小石头紧握铜哨:“沈叔叔放心,我绝不妄动。
沈砚与张顺沿小巷潜至后衙后门。门虚掩着,内里传来兵卒的闲聊:“王大人吩咐了,那老书生再不肯招,饿他三天,看他还硬气!”“可不是?王爷说了,今日过后,直接沉运河喂鱼,省得麻烦!”
沈砚对张顺使个眼色,张顺会意,拾起一颗石子掷向墙根——“咚”的一声轻响,两名兵卒立时警觉:“谁?!”
趁其转身之际,沈砚如猎豹般蹿出,一手捂嘴,一手迅捷拧颈,左边兵卒无声软倒;右边兵卒刚要拔刀,张顺从后扑上,拦腰抱住,捂口压制,片刻便制伏,
二人将兵卒拖至柴草堆藏好,正欲开启柴房,忽闻衙署内脚步杂沓——王惟俭的声音冷冷传来:“那老骨头可招了?”
“回大人,尚未招供,嘴硬得很!”一差役惶惶然应答。
“废物!”王惟俭声沉如铁,“鲁志明落网,刘承宗反水,若这老匹夫将临清钞关‘外加银’、私分税银之事抖出,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带他出来,本官亲审!”
沈砚与张顺急隐于柱后——但见三名差役推搡着一蓝衫老者而出,正是穆学衍。老人发髻散乱,面有血痕,腰板却挺得笔直,厉声怒斥:“王惟俭!你勾结马堂余孽,吞没国税,私通外虏,必遭天谴!”
“天谴?”王惟俭阴森一笑,揪住穆学衍衣领,“在临清,本官便是天!今日若不交出‘乱党’名单,便将你这把老骨头拆了,抛入运河喂鱼!”
恰在此时,巷口传来一声尖锐哨响——小石头示警了!沈砚应声而出,大喝:“王惟俭!住手!”
王惟俭猛回头,见沈砚带人冲至,脸色骤变,对差役嘶吼:“格杀勿论!”
差役方欲动手,刘三自巷口疾步而来,手中揪着一锦袍男子——正是那参随,“王大人,你的好表弟已将尔等勾当和盘托出——马堂余党分润‘外加银’、恒盛号垄断盐市、乃至你焚毁账册之事,皆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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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随面如死灰,瑟瑟发抖——他方才欲从恒盛号后门潜逃,被刘三擒个正着,稍加逼问便尽数招供。
王惟俭眼见大势已去,骤然拔刀劈向穆学衍——“逆贼敢尔!”小石头自巷口奔出,高举一方青铜小印,“此乃东宫赈济印信!伤穆先生者,以谋逆论处!”
王惟俭刀悬半空,见那印上“东宫临时赈济之印”几字,手不禁一颤。沈砚趁势飞起一脚踢中其腕,钢刀“当啷”落地,刘三迅疾上前将其反缚。
“押赴德州府衙,与鲁志明并监。”沈砚对张顺令道,转身扶起穆学衍,“先生受苦了。”
穆学衍喘匀气息,摇头道:“无妨……幸得诸位及时。王惟俭虽焚德州暗账,老夫却留有后手——临清钞关十年间‘外加银’记录、马堂余党分赃名册、恒盛号垄断盐市之证,皆藏于隐秘处,我这便带你们去取。”
一行人借来农具,随穆学衍行至二里外一株老树下。穆先生执锄轻掘,不久现出一布包,内裹油纸,层层揭开,纸张虽皱,但字迹清晰可辨。
军户安置:从“失地”到“归田”的艰难
沈砚一行人押着王惟俭与参随返回南皮时,已是日头偏西。张家老宅院中挤满了等候领回田地的军户——赵大正手持地契逐一唱名核对,张福在一旁登记造册,张清芷立于侧畔,不时解答军户疑问。
“赵哥,这地……真归俺了?”一老汉捧着地契,双手颤抖不已——他那三亩薄田,去年被鲁志明以“欠缴矿税”为名强占,如今地契上终复其名,
“千真万确!”赵大重重拍其肩头,“沈先生与张姑娘已在德州府衙陈情,所有被占军户田地,悉数归还原主;往年所欠粮饷,知府大人亦允诺补发——虽不能一次性结清,但每月给两斗粟米,足可度日。”
老汉热泪纵横,朝着沈砚等人连连叩首:“谢贵人……谢东宫……俺们军户,终有活路了!”
朱徵妲望着军户手中地契,又瞥见角落里正与邻童分食糖糕的狗蛋——那孩子脸上终于有了笑影。她转向沈砚轻声道:“沈叔叔,若能尽快补发粮饷便更好了——许多军户家中已无隔夜之粮。”
沈砚颔首,对张清芷道:“你速往德州分关,请陈以勤主事拨出部分查封税银,优先补发军户粮饷——就说是东宫的意思,先补去年与今年所欠,绝不可再让军户饿肚。”
张清芷领命而去。不多时,南皮知县周文彬携几名衙役步入院中,手捧一卷文书,满面堆笑:“沈先生、下官奉知府大人之命,特来为军户办理地契过户——所有被占田亩皆已在县衙备案,请过目。”
沈砚展卷细阅,见上书“军户田地八百一十三亩,归还原主一百二十三户”——正与《德州志》所载“纳献”土地数目吻合。他微微点头:“有劳周知县。另,汛房暗牢及鲁志明所设私卡,亦需尽快拆除,杜绝差役滥权捕人之事。”
“下官遵命!”周文彬连连躬身,“已遣人拆除暗牢——汛房兵卒悉数更换为县衙衙役,此后军户徭役由县衙统管,绝不容‘北头刘’之流再插手。”
“须谨记,军户无徭役。”一个软糯却清晰的声音响起,竟是朱徵妲开口。满院皆静,连沈砚亦微露讶色。
周知县面露惶恐,此时才发现小郡主,她正被一嬷嬷抱着。
“周知县,军户乃预备兵员,闲时务农,战时出征,自家田亩尚操持不尽,何来余力服徭役?”嬷嬷缓步上前,怀中的妲妲目光清亮,“本郡主自会奏明皇爷爷,往后大明军户,只守其田,农忙耕稼,农闲练兵。”
“下官……下官明白!”周文彬汗透重衣,伏地领命。
张老栓此时捧着一卷布包近前,递给周文彬:“周知县,此乃军户联名状——告‘北头刘’强占田产、私设关卡、勒索商旅,共一百三十七人画押,烦请上呈。”
周文彬接过状纸,见密密麻麻的红手印如血点斑斑,心头震撼——昔日畏“北头刘”如虎的军户,竟敢联名告状,可见其心已定。他忙道:“下官定当呈报!知府大人有令,彻查‘北头刘’余党,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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