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糖炒栗子!”
苏万献宝似的把袋子递到解语花面前,他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个是师傅最在意的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热乎着呢,小九爷,您尝尝。”
解语花捏了颗栗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纸袋,心里也暖了几分。
黑眼镜走过来,自然地接过苏万手里的袋子,倒了几颗在手心,剥了壳递到解语花嘴边:
“尝尝?甜得很。”
解语花没张嘴,只是抬手接过栗子,塞进嘴里。
绵密的甜味在舌尖化开,他抬眼看向黑眼镜,对方正低头剥着另一颗栗子,阳光透过雪层折射过来,在他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连那道标志性的伤疤都显得不那么凌厉了。
晚饭时,胖子非要吃当地有名的铁锅炖大鹅,几个人找了家老字号馆子,围着一口大铁锅坐了下来。
铁锅里炖着整只大鹅,搭配着土豆、玉米和粉条,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真香啊!”
胖子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鹅肉,
“咱这趟也算没白来,能吃到这口,值了!”
吴邪笑着给张起灵夹了块炖得软烂的土豆,张起灵低头吃着,偶尔抬眼看向吴邪,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
罗雀依旧沉默,只是手里的筷子没停,把自己碗里的鹅腿悄悄夹给了旁边的苏万,苏万刚才念叨了一句想吃鹅腿。
杨好和黎簇正抢着锅里最后一块玉米,解语花看着他们闹,嘴角噙着笑意,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刻。
黑眼镜坐在他身边,不动声色地把锅里最嫩的鹅胸肉夹到他碗里,低声说:
“多吃点,补补身子。”
解语花没说话,只是默默把那块肉吃了。
锅里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彼此的面容,他能感觉到黑眼镜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不算灼热,却带着让人安心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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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窗外的世界一片洁白。
铁锅里的汤汁依旧咕嘟作响,混合着众人的说笑声,成了这寒冷雪夜里最温暖的底色。
解语花低头喝了口热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想,或许黑眼镜说得对,再歇两天也无妨,毕竟,这样安稳的时光,在他们往后的日子里,怕是难得再有了。
黑眼镜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其他人都低头吃饭,仿佛没看见一样。
解语花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只是抬眼瞪了他一下,眼底却没有半分怒气,只有藏在深处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胖子还在絮叨着明天要去山里转转,吴邪和张起灵低声说着什么,鸭梨他们在讨论着明天要去买什么特产。
罗雀依旧沉默,却悄悄把自己的大衣往解语花那边挪了挪,挡住了从门缝里钻进来的寒风。
解语花看着身边的人,忽然觉得,或许裘德考的威胁、陨玉的秘密,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还在,都还安好。
黑眼镜拿起酒杯,碰了碰他的碗沿,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敬这白河雪,也敬……”
话没说完,就被解语花用一个眼神打断了。
解语花端起碗,轻轻碰了回去,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辛辣。
他知道黑眼镜想说什么,就像黑眼镜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启程一样。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就像有些情感,不必宣之于口,只需要在这样的雪夜里,借着一锅炖鹅的暖意,悄悄蔓延,就够了。
雪光映着灯火,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紧紧靠在一起,难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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