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间,她用帕子捂住口鼻,快步冲到东侧窗边。
之前她摇晃窗户时便察觉东侧窗棂有些松动,只是被钉子钉死了大半。
她用尽全身力气猛踹侧面窗棂与墙壁衔接的缝隙。
一次、两次……钉子终于松动,发出“咯吱”的断裂声。
浓烟已弥漫整个佛堂,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额头上的汗珠混着烟灰滑落。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哐当”一声,窗棂终于被踹开一道缝隙。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灌进来,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正要往外钻,却发现缝隙太小,用手也掰不开。
危急关头,她想起桌上的大砚台——那是个厚重的青石砚,足有十余斤重。
她抱过砚台,用力砸向窗棂剩余的部分,随着“哗啦”一声脆响,窗户彻底被砸开一个大洞。
与此同时,宫门外的夏荷正急得团团转。
她被守门太监拦着无法入内,眼尖地看见小佛堂方向冒出黑烟,顿时魂飞魄散。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胆敢在太后宫里纵火?!
她灵机一动,抓起随身携带的荷包——那是苏奕晴给她应急用的,里面装着几两碎银和一枚刻着“惠泽县主”字样的令牌。
“我家主子是皇上亲封的惠泽县主!如今佛堂起火,你们若再拦着,出了人命你们担待得起吗?”夏荷将令牌亮出来,又把荷包塞给领头的太监,“快带我去慈安宫正殿!若耽误了救主子,太后娘娘也饶不了你们!”
太监见了令牌又得了好处,自然也怕出人命,不敢再拦,慌忙带着夏荷往正殿跑。
此时的慈安宫正殿内,太后正与苏棠闲话,听闻有小太监来报佛堂起火的消息,苏棠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溅到了手背上都浑然不觉。
太后脸色骤变,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人救火!苏氏呢?人出来了没有?!”
那小太监战战竞竞答道,“没,没出来……”
“怎么回事?!”太后一惊。
“那门,门被锁上了!”
太后大骇,厉声喝道,“快去砸门救人!”
苏棠却突然上前一步,按住太后的手臂急声道:“太后娘娘息怒!小佛堂偏僻,许是炭火引燃了杂物,火势定不大。此刻宫人们慌乱,若是惊动了您的凤驾反而不好,不如先让掌事太监去查看清楚火势,再调人救火也不迟啊!”
她这话刚说完,太后便猛地甩开她的手,锐利的目光直刺苏棠:“哀家瞧你这模样,倒像是盼着火势越大越好!”
太后常年居于深宫,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苏棠方才的慌乱与此刻不合时宜的阻拦,瞬间让她起了疑心,“明明是你想搓磨她,方才你又巴巴地给苏奕晴送炭火茶水,哀家便觉得蹊跷。如今这才过去多久佛堂就起了火,你又百般阻拦救人——这火,莫不是你放的?!”
苏棠吓得双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太后娘娘明鉴!臣妇绝不敢如此大胆!臣妇只是担心您的安危啊!”
“担心哀家?”太后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满是威严的呵斥,“苏棠你放肆!哀家怜你是长青唯一的血脉,纵着你胡来,但不意味着能由着你把苏奕晴烧死在宫里!她若真死在慈安宫,皇上和皇后那里,哀家要如何交代?你为了私怨,竟想拉着哀家垫背?!”
苏棠吓得瑟瑟发抖,痛哭流涕,“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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