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颔首应允,苏棠立刻跟着宫人去了偏殿的小厨房。
她早有准备,袖中藏着一包断肠散,只需少许便能让人腹痛不止,若剂量稍大,更是能取人性命。
药是用在姑母身上的,她自然不可能加太多了。
她故意支开熬药的小宫女,趁着无人,飞快地将少许药粉倒入刚煎好的药汁中,搅拌均匀后,端着药碗回到暖阁。
“姑母,药煎好了,您趁热喝吧。”苏棠将药碗递到太后面前,眼底满是期待。
苏奕晴却突然开口:“太后娘娘稍等。”
她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药碗上,“此药需晾至温凉再服,否则药性过烈,反而伤胃。而且臣妇方才开方时,特意加了一味甘草调和药性,药汁应是微甜,可这碗药闻着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怕是煎药时出了差错。”
苏棠心头一紧,强装镇定道:“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亲自盯着煎的药,怎么会出错?莫不是你想推卸责任?”
“是不是出错,一试便知。”苏奕晴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簪,伸入药碗中。
片刻后取出,银簪的尖端竟变成了乌黑色。
“这是……”太后脸色骤变,猛地推开药碗。
“回太后,这是断肠散的痕迹。”苏奕晴沉声道,“此药剧毒,服下后片刻便会发作,先是腹痛如绞,随后全身抽搐,最终气绝身亡。没想到竟是有人想借臣妇的方子,行加害太后之实,再嫁祸于臣妇。”
她冷眼看向苏棠。
她接到太后口谕进宫时,就知道,肯定是苏棠撺掇的,一心做好了防备。
每一步谨小慎微,也特意让太医看了她的药方。
却没想到,苏棠竟会蠢到这个地步,用太后的身体来陷害她。
苏棠吓得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姑母,不是我!我没有下毒!是她,是苏奕晴自己下的毒,想栽赃陷害我!”
“栽赃陷害?”苏奕晴冷笑一声,“苏棠,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还用我多说吗?”
她朝太后跪下,“太后娘娘,臣妇开的方子太医也验过,是没有断肠散的。这毒是哪里来的,一查便知。”
太后脸色铁青,指着殿外厉声吩咐:“李太医,刘嬷嬷,立刻去查!仔细盘问煎药的宫人,一寸地方都不许放过!”
李太医和刘嬷嬷不敢耽搁,领着两名侍卫快步离去。
暖阁内只剩下太后沉重的呼吸声和苏棠细碎的啜泣声,苏奕晴垂首立在一旁,神色沉静如水。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二人便折返回来,身后还跟着那名负责煎药的小宫女。
“启禀太后,事情已查清楚。”刘嬷嬷先上前回话,声音带着几分凝重,“那小宫女供认,苏棠姑娘在旁监药时,曾支开她片刻,期间只有苏棠姑娘一人接触药罐。老奴还在小厨房的地面缝隙里,找到了少许残留的白色粉末,李太医查验过,与药碗中的断肠散成分一致。”
李太医随即躬身补充:“回太后,此毒确实是断肠散,绝非宫中常备药材所制。且臣方才留意到,苏棠姑娘袖襟处沾有一点深色药渍,虽已擦拭却仍有残留,其位置与倾倒药粉时可能沾染的痕迹完全吻合。”
太后失望地看着苏棠,最后朝刘嬷嬷摆摆手,“搜身吧。”
苏棠脸色惨白,死死捂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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