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今天阳光真好,院子里的银杏叶又黄了,跟你种的那棵一样好看。”
“今天的粥有点咸了,没你煮的好喝。”
“隔壁楼的老李头,今天又凑过来想跟我说话,烦死了。我都跟他说了,我家老头子会不高兴的。”
她说着说着,还会像年轻时一样傲娇地埋怨:“都怪你,走那么早……不然这些事,哪里需要我自己开口拒绝……你总是能好好保护我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一个夜晚,苏挽月的心脏病突然发作,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她喘不上气,药瓶就在不远处的床头柜上,她却浑身无力,怎么也够不到。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看到那个放在架子上的骨灰盒,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声响惊动了外面的护工,护工急忙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和脸色惨白、呼吸困难的苏挽月,赶紧给她喂了药,做了急救。
苏挽月缓过气来,目光落在那一地碎片和散落的骨灰上,没有惊恐,没有悲伤,反而露出了一个温柔而了然的笑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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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之……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第二天,她精神似乎好了许多,叫来儿子和儿媳,平静地让他们开车带她去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公墓。她指着一处,对儿子说:“念淮,就这里吧。以后……就把我和你爸,埋在这里,别忘了两人要在一起啊。”
儿子儿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安慰:“妈,您别这么说,您身体还好着呢……”
苏挽月看着那即将成为他们最终归宿的地方,眼神平静而悠远,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安详:
“我感觉到……你爸他想我了。”她微微笑了笑,“他一个人,等得太久了。”
回到家,苏挽月说有些累,想休息一下。她慢慢走到床边,躺下,盖好被子,就像无数次在他身边入睡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她再也没有醒来。面容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一抹恬静而幸福的微笑。
在意识脱离躯体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片温暖的光。
光晕中,顾淮之穿着他们初遇时那身笔挺的西装,身姿挺拔,英俊如昔,正微笑着向她伸出手,眼神是她熟悉的、跨越了一生的温柔与宠溺。
她像年轻时一样,欢喜地扑进他怀里,所有的病痛与衰老都在瞬间消失,声音带着失而复得的雀跃:
“顾淮之!我好想你!”
他紧紧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爱恋与思念:
“乖乖,我也好想你。”
他牵起她的手,转身走向光芒深处,
“现在,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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