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辅机,此事关乎社稷,你二人总揽协调,确保政令畅通,消息严密!”李世民又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
“臣等明白!”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看着盘中那洁白的精盐,仿佛看到了无数大唐百姓因此受益,看到了国库因此更加充盈,也看到了自己手中又多了一张制约各方势力的王牌。
“此精盐之法,乃天赐我大唐之祥瑞!”他沉声道,“诸卿,元日伊始,便有此等喜讯,乃吉兆也!望诸卿同心协力,尽快将此法定型、推广,让我大唐子民,早日吃上这便宜、纯净的好盐!”
“臣等必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众臣齐声应诺,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与使命感。
贞观九年的第一次核心会议,就在这突如其来的“精盐风暴”中紧急召开又迅速结束。一场围绕盐业的无声革命,伴随着新年的脚步,悄然却又迅猛地在大唐的肌理中蔓延开来。而那些被世代嫌弃的“毒盐”矿,其命运也将从这一刻起,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献上精盐提炼之法,固然有造福百姓、巩固国本的公心,但林昊内心深处,也确实藏着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私心”。穿越至大唐已逾半年,作为一个来自物质极大丰富时代的现代人,他对于这个时代的饮食,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了。
最大的问题,便出在“盐”和“烹饪方式”上。
即便身为备受礼遇的“林先生”,日常饮食已是宫廷标准,但那粗盐或青盐中难以完全去除的微量杂质所带来的隐约苦涩感,对于味蕾早已被后世高度提纯调味品养刁了的他而言,依旧清晰可辨。更让他怀念的,是后世那丰富多彩、镬气十足的烹饪手法。这个时代,主要的烹饪方式无外乎“蒸”、“煮”、“烤”、“脍”(生食),以及将食物放入鼎、鬲等器物中加水长时间炖煮的“羹”。炒菜,这一在中餐里占据绝对核心地位的烹饪方式,此时尚未出现!
缺少了猛火快炒带来的独特焦香和鲜嫩口感,菜肴的风味层次大打折扣。林昊无比怀念那一盘盘家常却美味的炒青菜、红烧肉、糖醋里脊……光是想想,就觉得口中寡淡,腹中馋虫蠢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实现炒菜,一口合适的铁锅是关键。这个时代虽然有铁制的釜、镬等炊具,但其形状多为圆底或尖底,深度较大,主要适用于炖煮,并不适合需要快速翻拌的炒菜。
于是,在献出精盐法的第二天,林昊便再次铺开纸张,凭借记忆,画出了一口标准的中式炒锅图纸:圆底、宽口、锅壁有一定弧度且相对较薄,带有两个便于握持的锅耳(或一个长柄)。他详细标注了大小、厚度等要求,力求打造出一口能经受住猛火颠簸的铁锅。
画好后,他唤来内侍,将图纸交给他,吩咐道:“劳烦将此图交予将作监手艺最好的铁匠,依图打造一口这样的铁锅,用料务必扎实,接口处需处理平整。尽快做好送来。”
内侍虽对图纸上这口形状奇特的“锅”感到好奇,但深知林先生所出必非俗物,不敢多问,恭敬地接过图纸,领命而去。
让林昊有些意外的是,效率出奇地高。就在第二日下午,那名内侍便带着一名诚惶诚恐的铁匠,亲自将一口刚刚打造完毕、还带着打磨痕迹的铁锅送进了清晖园。
“先生,您要的锅,匠人已连夜赶制出来了。您看是否合用?”内侍恭敬地说道。
林昊接过铁锅,入手沉甸甸的,显然是用了好铁。他仔细检查:锅体圆润,弧度流畅,锅耳牢固,内壁打磨得也还算光滑。虽然与现代工业生产的铁锅相比略显粗糙,但在这个时代,能如此迅速地理解他的意图并打造出大体符合要求的锅具,已属难能可贵。
“很好,有劳了。”林昊满意地点点头,赏赐了那名铁匠。铁匠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抚摸着这口充满“家乡”气息的铁锅,林昊心中跃跃欲试。他决定,就用这口锅,亲自下厨,做几道后世最寻常不过的家常菜,让李世民一家子也尝尝来自千年后的味道。这既是为了解自己的馋虫,或许,也能为大唐的饮食文化,投下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不一样的涟漪。
他再次召来内侍,口述了一份在这个时代能够找到的食材清单:
·新鲜猪肉(最好带点肥瘦相间的五花)
·鸡子(鸡蛋)
·一些时令蔬菜(如葵菜、薤菜、韭菜等)
·葱、姜、蒜(此时称为胡蒜)
·一些豆豉
·醋、酱清(类似酱油的调味品,此时已有雏形)
·当然,还有刚刚制出的、雪白的精盐
·以及一些动物油脂(猪油或羊油)
内侍一一记下,虽然对林先生突然索要这些烹饪之物感到不解,但还是立刻前往尚食局和相关库房调取。
清晖园的小厨房内,很快便摆满了林昊所需的各类食材。看着这些熟悉的原料,闻着那尚未经过烹饪的、原始的食物气息,林昊仿佛已经看到了它们在热油与铁锅的碰撞下,即将焕发出的诱人光彩。他挽起袖子,准备在这贞观九年的皇宫里,开启一场跨越千年的“美食实验”。而这场实验的第一批品尝者,将会是大唐最尊贵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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