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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今日我护你们（第3页）
静虚殿内比外头更冷。
正中央立着面一人高的青铜镜，镜面蒙着层灰雾，却能映出三人重叠的影子：我穿着粗布道袍，白若薇歪戴着符筒，林远萧……林远萧的影子里，后颈处有团暗红的光，像只振翅欲飞的蝶。
“镜奴。”林远萧的声音哑得厉害。
他原本总爱束着的螺髻散了，墨发垂在腰间，露出后颈那片淡红的印记——和我在祭坛幻境里看到的，分毫不差。
“宗主说，这是‘镜奴’的标记。玉瑶宗每代只选一人，替历劫仙子承受情劫反噬。”
白若薇的符纸“哗啦”掉了一地。
她扑过去抓住林远萧的手腕：“那你……那你之前说要回苍梧宗复命，都是骗我们的？”
林远萧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节发白：“我是苍梧宗的暗桩不假，可他们让我查的，正是玉瑶宗的‘镜奴’秘辛。直到上个月我在后山禁地发现石壁刻纹，才知道自己就是……”他猛地看向我，“墨羽，你那日在祭坛说看到混沌里有座镜山，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些？”
我的逆命之瞳又开始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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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面的灰雾突然翻涌，映出另一幅景象：赤焰战铠的魔修站在镜山之巅，手里提着颗滴着血的玉清簪。
而玉清婉站在他对面，眼角淌着血泪，说：“镜奴的命，是用来祭混沌的。你我当年种下的因，如今要由这孩子来偿。”
“够了。”玉清婉的声音突然如雷霆炸响。
镜面的幻象瞬间碎裂，她踉跄着扶住青铜镜，指尖深深掐进镜沿的雕花里。
“林远萧，你既是镜奴，便该明白宿命不可逆。至于你——”她转向我，眼底有刹那的恍惚，像极了我初入宗时，她在演武场看我被女弟子追打时的眼神，“墨羽，你当日被魔修掳走，在祭坛里看到的，可还记全了？”
我喉咙发紧。
那日在祭坛醒来，我只记得有个声音在说“镜奴将醒，宿命重续”，却怎么也想不起更多。
可此刻后颈的印记烫得厉害，像是要烧穿皮肉，把某些被封印的记忆拽出来。
白若薇突然蹲下，捡起地上的符纸。
她的手指抚过一张“心纹透影符”，符纸突然泛起青光，在地面投出一行小字：镜奴非奴，是秤。
“宗主！”白若薇猛地抬头，“这符阵显示，镜奴不是祭品，是……是平衡仙魔的秤砣？那石壁上的刻纹，我前日破解了半幅，写的是‘混沌锁镜，镜锁仙魔’！”
殿外的玉铃突然疯狂作响。
我透过殿门望去，原本晴朗的天空浮起大片乌云，云里隐约有赤焰战铠的影子。
逆命之瞳中的因果线此刻清晰如昼：林远萧的蝶形印记连着我后颈的灼热，玉清婉的玉清簪连着魔修手中的血簪，而所有线的终点，是静虚殿中央那面蒙着灰雾的青铜镜——镜中，正缓缓浮现出我的脸。
“墨公子。”林远萧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的掌心滚烫，“方才在镜中，我看到你的影子和我的印记重叠了。或许……或许我们都是镜奴？”
玉清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点点腥红。
她望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悲怆：“墨羽，你可知当日灵霄仙域为何选你入玉瑶？不是因为你灵根驳杂，是因为……”
“轰——”
殿外传来震天巨响。
我转身望去，只见山门外的护山大阵泛起血光，一道赤焰战铠的身影破阵而入，手中的长枪挑着半块染血的玉清簪。
他的目光扫过静虚殿，落在我后颈，咧嘴一笑：“好个镜奴双生，正好凑齐祭品。”
白若薇的符筒“当啷”落地。
林远萧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墨羽，小薇，不管镜奴是什么，我都不会再当棋子了。”
玉清婉抹去嘴角的血，抬手祭出玉清簪。
那支原本温雅的玉簪此刻泛起冷光，她望着魔修的方向，轻声说：“当年我护不住他，今日……”她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今日，我护你们。”
逆命之瞳中的因果线突然交织成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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