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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隐龙的代价（第3页）
“隐龙……”低头看燃烧不祥蓝焰蛛网裂痕左肩臂，嘴角扯冰疲疯执弧度，如地狱熔炉锻裂痕残刃。“这身骨头，陪你炼狱再走一程！看你的笔硬——”
目光扫老杜枯槁焚心焰脸，扫槽外黑暗猩红地图，定系统冰冷「50%」。
“——还是这贼老天，先收老子命！”
长河咆哮耳畔轰鸣，卷身冲“安史之乱”滔天血海。抉择代价，早骨血刻残躯寸。下一场更烈风暴，裹历史铁蹄高维冰冷目，露獠牙，爪撕雨幕，抓粪草弥漫绝望角落。
牲口食槽内壁的冰冷透过湿透的麻布刺入脊背，草屑混合着腐坏的谷物黏在皮肤上，每一次剧烈喘息都牵扯着右肩箭伤新涌出的温热。失血的虚弱感像冰水漫过四肢百骸，唯有左半身是另一种地狱——琉璃化的冰冷麻木与臂骨深处熔岩奔流般的剧痛疯狂撕扯神经，每一次搏动都让裂纹中幽蓝的光芒暴涨一分。
老杜瘫在污秽的草屑堆里，浊重的“嗬嗬”声如同破旧风箱最后的挣扎。他枯槁的手死死抠进泥地，指缝间是黏腻的黑泥和腐烂的草茎。巷子里惩戒溃兵的铜钱破空声、张驴儿膝盖反折的脆响、那“骨碎筋折”的血字……所有画面在他浑浊的瞳孔里疯狂闪回、燃烧，最终熔铸成我肩上那条流淌着不祥蓝焰、布满蛛网般裂痕的狰狞臂膀。
“祸根…祸根啊——”他猛地抬起头，污泥和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冲刷出绝望的沟渠，枯瘦如鹰爪的手指痉挛般抬起，颤抖着指向我，又狠狠戳回自己干瘪的胸膛，声音嘶哑得像被砂轮打磨过的锈铁，“是我！是我这无用的诗！是我这腐臭的累赘身子！才拖累你…受此…非人之刑！这手…这肩…全是我的罪业！是我害你毁了这副筋骨啊——！”每一个字都像从喉管深处硬生生撕裂出来，带着血沫的腥气。
自毁的毒藤缠绕住他最后一丝清明。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呜咽，后脑勺用尽全力，狠狠撞向身后冰冷坚硬的食槽内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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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沉闷的撞击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震落几缕潮湿的草屑。他额头上瞬间青紫一片，皮肤破裂，暗红的血丝混着污泥蜿蜒而下，如同在他绝望的额角刻下失败的烙印。
“让我死…死干净…崴兄…”他瘫软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地，肩膀剧烈地抽动，破碎的呜咽从胸腔深处挤出，“别再拖累你了…别再让你这血肉铸的躯壳…为我这无用腐儒…受这…万劫不复的炼狱之苦啊……”崩溃的哭嚎在浓烈的粪草恶臭中回荡，带着令人心碎的毁灭感，仿佛他整个人都要在这极致的愧疚中化为齑粉。
铁血锚定
剧痛从左臂裂渊深处海啸般袭来，那粘稠的蓝光如同地狱熔炉的核心，每一次明灭都灼烧着灵魂。我猛地俯身，身体撕裂般牵动所有伤口，唯一还能爆发出力量的右手如同烧红的烙铁，五指如钩，狠狠扣住老杜瘦骨嶙峋的肩膀！力量之大，那脆弱的骨头在指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闭嘴！杜甫！”声音低沉如滚过九幽的闷雷，带着铁与火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像淬炼了千百遍的刀锋，狠狠劈砍在他涣散、死灰的瞳孔深处！我的脸几乎贴上他涕泪横流、污泥覆盖的面孔，眼中燃烧的冰焰死死钉入他的灵魂，“看看这条胳膊！”我猛地将那条流淌着地狱熔岩蓝光、深渊裂痕纵横的琉璃左臂和肩膀，粗暴地举到他眼前！裂纹中疯狂搏动的幽蓝魔焰将他脸上每一道绝望的沟壑都映照得如同厉鬼！
“它是代价！但不是为你付的！”声音陡然拔高，穿破食槽的压抑，带着一种残酷到极致的清醒力量，“是为这吃人乱世的不公——付的账！是为那巷子里被撕咬的无辜妇人——流的血！买的单！是老子自己选的道——！！”
“你的诗？！”我扯动嘴角，一个冰冷如刀锋、淬着血腥的微笑在脸上绽开，“没错！是祸根！它烧穿了朱门的金玉其外，照见了这世道的败絮其中！是它让你痛苦，让你恐惧，让你想一头撞死在粪堆里？！那就对了！杜甫！因为这狗日的世道，本就不配让一个诗人活得痛快！你这支笔，生来就该蘸着这世道的脓血写！”
“想死？！”松开他肩膀，染满血污的右手猛地指向食槽外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夜空，那里只有雨丝和远处隐隐的混乱喧嚣，“容易！你现在就撞死在这堆馊草烂泥里！那老子这条胳膊，这身刀口箭伤，这闯过的刀山火海，都他妈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那巷子里的妇人，她的眼泪白流了！那些畜生，白挨了老子的铜钱！老子这‘隐龙’的名号，也他妈白叫了！”
声音陡然收束，如同万钧重锤轰然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骨髓里迸发出来，带着血的腥锈，狠狠凿进他枯槁灵魂的最深处：
“给老子听清楚！老子这身骨头——还没散架！你杜甫的这支笔——就不准他妈的断！活着！睁大你的眼睛看着！用你这支破笔，把这人间炼狱给老子一笔一划——刻下来！刻它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那些畜生的脸，那些朱门的酒肉，那些冻死的骨头，那些不该流的血——都刻进你的诗里！这才对得起老子这快废掉的手！对得起这乱世里——每一个像那妇人一样——不该流的血——！！”
余烬与新生
老杜被我一番话震得僵在原地，如同被雷霆劈中的枯木。崩溃的哭嚎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深处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每一次抽动都牵动着他额角的伤口，混着污泥的血水缓缓滴落。但他眼中那片浓得化不开、足以溺毙灵魂的绝望死灰里，那点被强行钉入的、微弱而执拗的火苗，骤然被这铁血宣言泼上了滚油！
“轰！”
那不是摇曳的烛火，那是焚心的烈焰！被碾碎的卑微、被撕开的羞耻、被铁血意志强行熔铸的如山愧疚！是如山崩海啸般轰然压下的、带着血腥味的沉重责任！是一种被彻底推下绝境深渊后、如同垂死凤凰从灰烬中引颈长鸣、带着无尽痛苦和偏执的使命感！他不再试图撞墙，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筛糠般颤抖，但那浑浊的眼珠，此刻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火重生、烧去了所有杂质的顽铁，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我那条流淌着不祥蓝焰、裂痕遍布的琉璃臂和肩上！仿佛要将这副景象，连同我话语中每一个滚烫滴血的字眼，都生生熔铸进自己枯槁的魂魄深处，成为支撑他不倒的脊柱！
食槽外，追兵的火光和呼喝声在更外围的巷道里徒劳地晃动、搜索，被复杂的地形和浓郁的黑暗暂时阻隔。冰冷的夜雨不知疲倦地飘洒，穿过食槽顶棚的破洞，滴落在冰冷的泥泞地上，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哒…哒…”声，像在为这个濒死的时代敲响丧钟。空气中牲畜粪便、腐烂草料、血腥和溃兵身上汗馊馊混合的恶臭，浓烈得如同实质的毒瘴，每一次吸入都像在吞咽着绝望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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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的最后通牒
视网膜上，系统猩红的界面如同泣血的挽歌，冰冷得没有一丝波动：
【结构完整性：50%↓临界阈值突破】
【崩溃风险：极高！不可逆进程启动！】
【功能输出：锁定＜15%（左臂完全丧失攻击防御机能）】
【高维注视信号强度：█████（记录强化分析完成）】
【警告：‘有限干预’行为已触发深层‘长河’涟漪！‘仆固怀恩部哗变导火索’关联事件扰动概率上升至：17.8%（中度风险→高风险！）】
【熵增污染残余活性：+0.7%（惰性化失败！存在扩散趋势）】
【终极提示：锚点关联体（杜甫）精神熵增被强行抑制并转化为‘文明熵减微弱火种’…火种维系强度：极不稳定！需持续外部‘锚定’！（注：外部锚定源：‘隐龙’）】
怀中的诗魂石，那死寂的冰冷深处，一股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搏动感传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与杜甫眼中那簇焚心烈焰般的使命之火，形成了一种危险而强大的共振！每一次搏动，都让左臂裂痕深处的蓝光产生一次微妙的脉动，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我们三者的命运死死捆缚在一起。这共振带来了力量，也带来了更深的恐惧——它像一盏在风暴中摇曳的孤灯，随时可能被彻底吹熄。
我背靠着冰冷坚硬、布满草屑的食槽内壁，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像拉动破旧的风箱，牵动着全身每一处伤痛。右肩的伤口似乎因为失血过多而麻木了些，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正迅速蔓延。左半边身体彻底沦为异域——琉璃化的冰冷麻木如同厚重的铅板覆盖，而臂骨深处那熔岩奔流般的剧痛则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在疯狂穿刺！两种极致的感觉交织成一首永无止境的地狱乐章。看着老杜枯槁脸上那被强行点燃的、似乎要焚尽自身与世界的烈焰，感受着系统无时无刻不在的冰冷诅咒和那如影随形、仿佛能洞穿灵魂的高维窥视……
血色前路
前路，是比这污秽恶臭的食槽更深、更暗、更血腥的烽火之路。血色长河的滔天巨浪，裹挟着安禄山滚滚南下的铁蹄扬起的烟尘与高维存在的冰冷意志，已如实质般轰然卷至面前，浪尖上翻滚着无数破碎的尸骸和无尽的绝望。
“隐龙……”我低头，看着自己那条燃烧着不祥蓝焰、蛛网般裂痕正缓慢而坚定地向上臂乃至肩胛蔓延的左臂，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疲惫到极致，却淬炼出一丝疯狂执拗的弧度。它像一把从地狱熔炉深处勉强锻打出来、遍布裂痕、随时会崩解的残刃。“这身没散架的骨头…就陪你在这炼狱里…再走一程！”目光扫过老杜枯槁却燃烧着焚心烈焰、如同回光返照般的脸庞，扫过食槽外无边无际的、被黑暗和混乱吞噬的猩红地图，最终定格在视网膜上那冰冷刺目、如同最终审判倒计时的数字上——「50%」。
“看是你的笔硬——”声音低沉下去，如同濒死野兽的最后喘息。
食槽破洞外，长安城的天空被更远处的火光映得一片诡异的昏红。那不是朝霞，那是安禄山叛军焚烧村镇的火光！无数流离失所、惊恐绝望的哭喊仿佛穿越空间，隐隐传来。更近处，属于追捕者的、有组织的火把光亮如同毒蛇的独眼，正在几条巷道外快速游弋、逼近，撕破雨幕，将所到之处的黑暗烫出一个个贪婪的血洞。
冰冷的雨点砸在琉璃左臂裂痕最深处，那粘稠的、如同活物般搏动的暗蓝光芒猛地一涨，贪婪地吞噬掉最后一点属于人类肌肤的苍白。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如同最后的丧钟，穿透了耳鸣和雨声，清晰地响彻在意识深处：
【高维注视信号升级——‘文明熵增’加速！目标区域（长安）熵值异常飙升！‘清道夫’集群活动频率倍增！建议：立即转移锚点！重复：立即转移锚点！】
“——还是这贼老天……”我抬起头，视线仿佛穿透了食槽的腐朽木板和层层雨幕，投向那被叛军火把染红的、如同被捅穿了无数血窟窿的夜空，嘴角那丝残刃般的弧度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吐出最后半句裹挟着无尽硝烟与铁锈味道的宣言：
“…先收了老子的命！”
长河的咆哮已在耳畔化为震耳欲聋的轰鸣，卷着我们这两个被命运投入漩涡的尘埃，身不由己地冲向那名为“安史之乱”的、注定尸山血海的滔天巨浪。抉择的代价，早已用骨头和滚烫的血，深深镌刻进这副残破躯壳的每一寸纹理。而下一场更猛烈的风暴，裹挟着历史的铁蹄与高维的冰冷目光，已在不远处亮出了它森然的獠牙，它的利爪，正撕裂冰冷的雨幕，带着浓烈的血腥和毁灭气息，抓向我们藏身的这个弥漫着绝望与最后一丝微光的角落。卷二的烽火，已在脚下这片浸透血泪的土地上，被彻底点燃。
（第36章：隐龙的代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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