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回程的出租车在深夜的都市里平稳穿行。
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流动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素世感到一阵眩晕。
酒精的作用,加上连日高强度工作的透支,让她坚固的意志堡垒出现了一丝裂缝。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爱音安静的侧脸上。
粉色的丝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柔软,黑框眼镜的轮廓勾勒出一种奇异的、带着书卷气的脆弱感。
几乎是下意识的,带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预料的疲惫和依赖,素世的身体微微倾斜,将头轻轻地、轻轻地靠在了爱音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爱音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电流击中。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素世丝拂过颈侧的微痒,能闻到她身上那昂贵而清冷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酒气。
一种巨大的、几乎让她窒息的幸福感瞬间攫住了她,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她甚至能感觉到素世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熨帖着她的皮肤。
这个她仰望了太久、追逐了太久的人,此刻正以一种近乎脆弱的姿态,依靠着她。
然而,这幸福的浪潮还未及将她完全淹没,冰冷的现实感便如附骨之疽般袭来。
她想起自己那间狭小、堆满乐器和杂物的出租屋;想起自己微薄的薪水与素世动辄谈论的跨国项目、艺术品拍卖之间的天堑。
强烈的自卑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悸动。
她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依靠着她的、精致如人偶般的女人所代表的世界。
这个亲昵的依靠,像一场过于奢侈的梦,让她感到恐慌,甚至想立刻推开。
她的肩膀变得异常僵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又仿佛怕暴露自己内心的狼狈。
这细微的变化,如同冰针,精准地刺入了素世刚刚松懈的神经。
她并未完全睡着,只是贪恋着那片刻卸下重负的温暖和依靠。
爱音身体的僵硬和那瞬间屏住的呼吸,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因酒精和疲惫而升起的脆弱温情。
海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倏然睁开,里面残留的一丝迷蒙迅被冰冷的清明取代。
一种被拒绝的、混合着羞恼和更深沉失落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不动声色地、极其自然地直起了身体,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依靠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晃动。
她抬手,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鬓边并不存在的碎,目光投向窗外飞倒退的流光溢彩的街景,侧脸线条重新变得冷硬而完美。
“快到了。”她的声音响起,平稳,清冷,听不出任何波澜。
“嗯…嗯。”爱音的声音有些紧,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低下头,手指用力绞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车子在爱音居住的、位于世田谷的普通公寓楼前停下。
爱音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夜风带着凉意灌入车厢。
她站在车外,努力想挤出一个告别的笑容,但那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比哭还难看。
“谢谢soyorin…今晚…很愉快。”她语很快,声音轻飘飘的。
“晚安。”素世微微颔,海蓝色的眼眸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深邃得如同寒潭,看不出情绪。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出租车无声地滑入夜色。
素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刚才那短暂依靠时残留的、属于爱音身上的、淡淡的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似乎还萦绕在鼻尖,与车厢内高级皮革和香水的味道格格不入。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比任何一场商业谈判都更甚。
她拿出手机,屏幕的冷光映亮她毫无表情的脸。
指尖滑动,她点开一个工作群,开始送一条条关于明天晨会要点的信息,动作精准而高效。
一条,又一条,冰冷的文字迅覆盖了屏幕上爱音不久前来的、带着雀跃表情符号的消息。
仿佛这样,就能覆盖掉刚才那瞬间的脆弱,覆盖掉肩膀上残留的、令人心悸的温度,覆盖掉那被拒绝的、冰冷的失落感。
而车外,爱音站在公寓楼陈旧的门廊下,看着出租车红色的尾灯消失在街角,像两颗坠落的星。
夜风吹过,她抱紧了双臂,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肩膀上,刚才被素世依靠过的地方,此刻空落落的,只留下一种虚幻的、带着痛楚的余温。
灰银色的眼眸里,映着公寓楼昏暗的灯光,也映着一种深沉的、仿佛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带来的绝望。
————
在惠比寿。
长崎素世选择的餐厅,如同镶嵌在这片精致区域里的一颗明珠。
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水晶吊灯折射出无数细碎而冰冷的光点,均匀地洒落在铺着雪白亚麻桌布的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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