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那不是一声心跳。
那是在绝对的死寂与禁锢之中,悄然响起的一个……“理”。
一个与那冰冷神罚截然相反,却又同源于天地至理的……“序”。
当这记源自灵魂的搏动响起的刹那,唐婉感觉到,那股足以将钢铁都碾为齑粉的、无处不在的禁锢之力,出现了极其微妙的……紊乱。
它并未被推开,也未被削弱。
而是仿佛……被污染了。
如果说,那高高在上的神明意志,是纯粹的、不容置喙的“终结”;那么这一记心跳,便是在这“终结”的法则之中,强行注入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循环”的概念。
有死,便有生。
凋零,亦是新生的序曲。
这股意志,并非在对抗神罚,而是在……阐述一个比神罚更加古老的真理。
唐婉骇然地看到,苏晴脸颊上那朵绯红的莲花烙印,正与那记心跳同频,绽放出一圈柔和却又妖异的血色光晕。
光晕不大,仅仅是将这堆扭曲的金属废墟,以及废墟内的三人,笼罩其中。
光晕所及之处,那股来自外界的、足以扭曲空间的恐怖压力,便如同遇到了天然的克星,被一种更加本源的法则,悄然无声地……化解于无形。
车架不再向内凹陷。
空气恢复了流动。
那令人窒管的、仿佛要将神魂都冻结的威压,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
神墟。
黑暗神殿。
王座之上的那双漠然眼眸,第一次,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于“诧异”的波澜。
在他的意志视角中,那只本该被随手碾死的蝼蚁,在即将湮灭的前一刻,其残破不堪的生命核心之内,竟是绽放出了一朵……由“生”与“死”两种对立权柄,诡异交织而成的……血色莲华。
这朵莲华,脆弱不堪,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凋零。
但它所蕴含的“理”,却触及了连神明都无法轻易涉足的……轮回禁区。
宏大的意志,在神殿中再次回响,这一次,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发现了有趣玩物般的意味。
“以残躯为土壤,以寂灭为养料……”
“竟能绽放出……如此有趣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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