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你与鬼方氏,有何渊源?”
相柳心中一动,果然如此!
他沉声道:“渊源谈不上。只是,曾听故人提及,鬼方氏少主幽泉,天纵奇才,却因一场误会,负气出走,创立鬼府,与母族势同水火。不知府主可还记得‘玄冥长老’临终前的嘱托?”
“玄冥长老?!”幽泉一直平静无波的面容骤然剧变,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周身死寂的气息都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你……你怎会知道玄冥长老?!他……他临终前说了什么?!”
玄冥长老,正是当年最疼爱幽泉、也是极力劝阻他不要冲动行事的族中长辈,也是幽泉心中最大的遗憾与痛楚!
相柳见对方反应如此激烈,心中把握更大,缓缓道:“玄冥长老弥留之际,曾托妖皇传话于可能遇到你的后人:‘当年之事,非你之过,乃是奸人挑拨。族中从未放弃寻你,轮回井畔,青灯长明,待君归。’”
“不可能……这不可能!”幽泉身体微颤,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痛苦与迷茫的神色,“当年明明是他们不信我!是他们将我逐出族门!”
“府主可曾想过,”相柳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以鬼方氏之能,若真要将你置于死地,你当年岂能轻易逃脱?玄冥长老又何必暗中助你?那所谓的‘证据’,事后经查,漏洞百出,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欲分裂鬼方氏!府主聪慧,当真从未怀疑过?”
幽泉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周身死寂的气息剧烈翻腾,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尘封万年的记忆与情感汹涌而出,当年种种疑点,族中长辈欲言又止的眼神,玄冥长老暗中送来的保命之物……一幕幕浮现眼前。
难道……他真的错了万年?恨了万年?
小夭、星沉等人屏息凝神,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她们没想到,相柳竟然知晓如此隐秘,更没想到,凶名在外的鬼府府主,背后竟有这样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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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幽泉周身狂暴的气息渐渐平息,他抬起头,眼中不再是冰冷死寂,而是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痛苦,有悔恨,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看向相柳,深深一揖:“多谢……点醒。若非今日,幽泉恐仍沉沦恨海,万劫不复。”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祭坛上的混沌源气,又看向相柳和小夭,语气已然不同:“此物与二位有缘,幽泉不敢再觊觎。非但如此……”
他顿了顿,手中出现一枚漆黑的令牌,递给相柳,“此乃鬼府‘幽冥令’,持此令,可调动鬼府部分力量。今日之恩,幽泉铭记,他日若有差遣,鬼府上下,愿效犬马之劳。待我处理完府中事务,便回归族中……请罪。”
相柳接过令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幽冥之力,微微颔首:“谢过府主,来日方长,期待早日相见,不醉不归!”
幽泉再次一礼,不再多言,身形缓缓消散在虚空之中,来时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散去。
地下空洞内,重归平静,只剩下众人面面相觑,恍如梦中。
星沉拍了拍小胸脯,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没想到,鬼府府主竟然……变成盟友了?”
小夭也松了口气,看向相柳的目光充满了钦佩与爱意。他总是能在绝境中,找到意想不到的破局之法。
相柳收起幽冥令,目光再次投向祭坛上的混沌源气。
最大的威胁已然解除,现在,是时候收取这份至关重要的机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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