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虚影离去后,山洞内残留的邪气如附骨之疽,丝丝缕缕钻入经脉,带来阵阵蚀骨的刺痛。我们五人瘫坐在地,浑身脱力,汗水浸透了衣衫,混杂着伤口渗出的血迹,狼狈得如同刚从泥地里滚出来一般。
林墨龇牙咧嘴地揉着被冲击波震麻的胳膊,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眯成了一条缝,活像只被踩了尾巴却又打不过对方的猫:“嘶——这老怪物下手也太黑了!我的骨头架子都快被震散了,早知道炼化玉佩还要遭这份罪,我当初就该在山下的酒楼多啃两斤酱肘子,起码临死前也能当个饱死鬼啊!”饱死鬼啊!”
师傅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五枚莹白的疗伤丹药,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刚才硬抗邪神虚影那一掌,他也耗损极大。“都少说两句,赶紧服药疗伤。”他将丹药分发给众人,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三日后便是生死决战,现在每一分力气都得省着用,别把精力浪费在抱怨上。”
他话音刚落,孙浩已经咕咚一声将丹药咽了下去,连水都没喝一口,立刻盘膝而坐运转灵力。这家伙向来心大,此刻脸上却还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刚才没被邪神那一巴掌拍扁,不然别说酱肘子了,连山里的野果子都吃不上了。”
我接过丹药,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面而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渐渐抚平了经脉的灼痛。傅承渊坐在我身旁,他的左肩也受了伤,黑色的衣衫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却依旧先顾着我。他指尖凝聚着柔和的金色灵力,轻轻覆在我胸口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了什么珍宝:“别硬撑,有我在。”
他的气息沉稳如山,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让我紧绷的神经莫名安定下来。我点点头,将心神沉入丹田,一边引导药力修复受损的经脉,一边尝试与四方玉佩的灵核建立更深的联结。之前炼化时,玉佩的灵核总带着一丝疏离,而此刻,或许是经历了共同御敌的生死考验,那层隔阂竟悄然消散。温暖的灵韵如同山间的溪流,缓缓流淌在经脉之中,所到之处,受损的脉络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石台上的四方聚灵阵仍在缓缓运转,秘境中的灵气如同奔腾的江河,源源不断地涌入我们体内,与玉佩之力交融汇聚。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变得愈发磅礴精纯,原本滞涩的元婴期初期修为,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突破到中期。
可安稳日子没过两个时辰,洞口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几声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可闻的交谈声:“老大,你说那几个小子是不是真的重伤了?枯骨老魔都栽在他们手里,咱们这能行吗?”“怕什么!枯骨老魔是太大意了,那几个小子肯定也不好受,现在说不定已经没力气反抗了。只要咱们能抢到四方玉佩,回去告诉尊主,保管能升官发财!”“小声点!别被他们听见了,咱们悄悄摸进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墨的耳朵最尖,瞬间睁开了眼睛,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哟,这是苍蝇闻到味儿了?刚打跑了老怪物,又来了一群小虾米,这是怕咱们修炼太无聊,特意来给咱们解闷的?”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师傅一把按住肩膀。
“你伤势未愈,不可冲动。”师傅的声音依旧沉稳,“孙浩、赵磊,你们去看看情况,速战速决,别耽误大家炼化玉佩。”
孙浩和赵磊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这两天一直闷头修炼,早就手痒了。两人拎着刀剑,脚步轻快地摸向洞口,动作隐蔽得如同两只觅食的豹子。
没过片刻,外面就传来了几声短促的惨叫和兵器碰撞的脆响,紧接着便是赵磊爽朗的大笑声,震得洞口的碎石都簌簌往下掉:“哈哈哈!就这?还不如之前遇到的血奴傀儡耐打,简直是来给咱们热身的!”
很快,两人押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黑衣人走进了山洞。那黑衣人被孙浩揪着后领,头发凌乱得像个鸡窝,嘴角还挂着血沫,眼神里满是惊恐,双腿抖得如同筛糠,要不是被孙浩揪着,恐怕早就瘫倒在地了。
林墨立刻凑了上去,用手中的清心铃轻轻戳了戳黑衣人的脑袋,叮铃叮铃的铃声配上他戏谑的语气,活像在逗弄一只受惊的兔子:“说吧,你们是玄夜的余党,还是枯骨老魔的手下?跑到这儿来干嘛来了?是想偷东西,还是想送死啊?”
黑衣人被清心铃的铃声震得头晕眼花,哆哆嗦嗦地开口,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我们是尊主麾下的暗影卫,听说……听说秘境里有宝贝,想来……想来碰碰运气……”
“碰运气?”傅承渊坐在原地没动,只是眼神一冷,一道无形的剑气瞬间锁定了黑衣人,让他浑身一僵,连哭都不敢哭了,“玄夜现在在哪儿?他的伤势如何?你们来这儿,真的只是为了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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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被傅承渊的气势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直接磕在了地上,咚咚作响:“尊主……尊主上次被你们重伤后,一直在闭关疗伤,他……他让我们来打探消息,顺便……顺便看看能不能偷袭你们,抢夺四方玉佩……”他说着,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我们真不知道其他的了,求各位仙长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要是不来,尊主就要杀了我们全家啊!”
林墨嗤笑一声,用清心铃挑起黑衣人的下巴,让他抬起头:“偷袭?就你们这三脚猫功夫,还想偷袭我们?我看你们是来给我们送情报,顺便让我们活动活动筋骨的吧?”他转头看向师傅,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师傅,这货怎么办?杀了还是放了?杀了吧,显得咱们以大欺小;放了吧,又怕他回去通风报信,再来烦我们。”
师傅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放了吧。让他回去给玄夜带个话,三日后,我们会在封印之地恭候他和邪神大驾。告诉他,想要四方玉佩,想要复活邪神,尽管来,我们接着便是。”
黑衣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道谢,磕得额头都红了:“多谢仙长饶命!多谢仙长饶命!我一定把话带到,一定!”说完,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山洞,那速度,比兔子还快,生怕我们反悔似的。
林墨看着他狼狈的背影,撇了撇嘴,摇了摇头:“真是来搞笑的,浪费我们修炼的时间。我还以为能来个厉害点的,让我好好活动活动筋骨呢,结果就这?玄夜手下现在没人了吗?连这种货色都派出来了。”
孙浩和赵磊也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继续盘膝修炼。孙浩笑道:“管他是什么货色,来了正好给咱们练手,总比一直闷头修炼强。”
接下来的两天,玄夜的残党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波接一波地来骚扰,只是画风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让人哭笑不得。
第二天正午,我们正借着聚灵阵的灵气冲刺修为,每个人都进入了关键阶段,周身萦绕着浓郁的灵气,连呼吸都变得悠长而有节奏。就在这时,洞口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还有人骂骂咧咧地喊道:“谁他妈挖的地道?怎么挖到石头上了?我的头啊!”“疼死我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还有灵气漩涡?”
林墨的好奇心最重,实在忍不住,悄悄溜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捂着肚子跑了回来,笑得直不起腰,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哈哈哈!你们快……快出去看看,笑死我了!一群蠢货想挖地道偷袭,结果挖到了秘境的石壁结界上,把自己撞得鼻青脸肿,还惊动了洞口的灵气漩涡,被卷得东倒西歪,有的衣服都被撕烂了,活像一群刚从疯人院跑出来的乞丐!”
我们被他笑得也没了修炼的心思,纷纷起身走出山洞。只见洞口不远处,七八名黑衣人瘫在地上,有的捂着额头,额头上起了一个拳头大的包;有的抱着胳膊,龇牙咧嘴地喊疼;还有两个被灵气漩涡卷得衣衫褴褛,头发都竖了起来,脸上沾满了泥土,看起来狼狈至极。
其中一个领头的黑衣人还想硬撑着摆架子,捂着脑袋勉强站起来,瞪着我们,色厉内荏地喊道:“我们是玄夜尊主的人,识相的……识相的赶紧把四方玉佩交出来,不然……不然尊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没说完,孙浩就走上前,伸出手指,对着他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看似轻轻的一下,却蕴含着浑厚的灵力,那领头的黑衣人“嗷”的一声惨叫,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眼泪直流,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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