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未完全褪去,渡厄斋便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霾死死裹住。不同于昨夜的零星阴寒,今日的寒意像是从冥渊深处翻涌而出,带着腐朽的腥气与冥蚀之气的诡谲,顺着青砖缝隙、门窗缝隙丝丝缕缕渗入,连前殿镇煞阵散发的阳火气息,都被压制得只剩微弱微光,如同风中残烛,稍不留意便会熄灭。
念初是被冻醒的。小家伙在傅承渊怀里蜷缩得更紧,小脸蛋泛着淡淡的青白,鼻尖冻得通红,原本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指尖无意识溢出一丝微弱金光,可刚触碰到空气中的阴寒,便瞬间被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他缓缓睁开眼,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惺忪迷茫,下意识往傅承渊怀里蹭了蹭,小嘴巴咿咿呀呀地哼着,既在寻求温暖,也在不安地感知周遭的异常。
傅承渊早已醒透。他一夜未眠,胸口的本源损伤因昨夜激战再次隐隐作痛,肩头的伤口虽不再流血,却被冥蚀之气的余寒侵蚀得阵阵发麻。周身阳煞之力始终微弱涌动,小心翼翼包裹着我与念初,试图隔绝外界阴寒,可这寒意如同跗骨之蛆,无论他如何运转力量,都难以彻底抵挡,脸色比昨夜更显苍白,眼底布满红血丝,却依旧死死抱着我们,眼神警惕扫视着前殿每一处角落,不敢有半分松懈。
“承渊,你一夜没睡?”我轻轻抚摸着他冰凉的手背,语气满是担忧,“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还是这阴寒之气让你不舒服?”
傅承渊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没事,初一,只是这阴寒太过诡异,比昨夜浓了数倍,镇煞阵的阳火被压制得厉害,我担心邪祟会有大动作。你好好抱着念初,别让他着凉,也别轻易靠近门窗。”
话音刚落,两道动静同时响起——小白从念初脚边猛地站起,浑身毛发炸立,眼神凶狠盯着前殿大门,喉咙里发出低沉急促的嘶吼,时不时朝着门口狂吠,小身子微微发抖,却依旧死死守在念初脚边,不肯后退半步。它毛发上还沾着昨夜激战的黑烟痕迹,伤口未愈,被冥蚀之气侵蚀得嘴角渗出淡淡黑血,模样狼狈却愈发忠诚。
而另一侧的梁上,一道银白身影悄然舒展,身形纤细却透着上古灵物的凛冽。那是雪球,一只沉睡多日的上古灵猫,通体覆着蓬松的银白毛发,耳尖缀着淡淡的金纹,眼眸是剔透的冰蓝色,平日里总爱蜷在藏经阁的暖阳处沉睡,极少露面,唯有感知到强烈的阴邪之气时,才会主动现身。此刻它慵懒地弓起身子,尾巴轻轻扫过梁木,冰蓝色眼眸中褪去慵懒,满是警惕,鼻尖轻嗅,喉咙里发出细微的低吼,周身萦绕起一缕极淡的银辉——那是上古灵猫的至阳灵气,虽微弱,却能隐隐压制周遭的冥蚀之气。
“雪球?”我心中一怔,下意识轻声唤道。自上次渡厄斋大战后,雪球便躲起来沉睡,我们都以为它还未苏醒,没想到此刻竟主动现身,显然,它也察觉到了冥蚀阴阵的凶险。
雪球闻声,缓缓从梁上跃下,动作轻盈如鬼魅,落地时悄无声息,银白身影掠过地面,径直走到念初身边,蜷在小白身旁。它没有理会众人,只是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念初的小手,冰蓝色眼眸温柔了几分,周身银辉微微涌动,一缕暖意缓缓笼罩住念初,小家伙身上的寒意稍稍缓解,颤抖也轻了些许。
小白起初对这突然出现的灵猫还有几分警惕,龇牙低低吼了两声,可感受到雪球周身的至阳灵气,又看它对念初并无恶意,便渐渐放下戒备,只是依旧紧绷着身子,一同盯着门口,守护在念初身旁,一猫一狐,一银一白,格外显眼。
前殿内众人也陆续被惊动。玄虚师叔第一个起身,他依旧保持着半蹲姿势,双手按在镇煞阵阵纹之上,脸色苍白如纸,左眼绷带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脸上,嘴角挂着淡淡黑血——显然,他一夜都在强行运转阳煞之力加固阵纹,可冥蚀之气侵蚀太过猛烈,阵纹上的裂痕不仅未愈合,反而扩大了几分,阳火微光愈发黯淡,连他自身阳煞之力都被消耗得所剩无几。
“情况不妙。”玄虚师叔声音沙哑凝重,目光死死盯着阵纹微光,“这不是普通冥蚀之气,是被人为凝聚的,有人在渡厄斋外围布置了阴阵,正源源不断输送冥蚀之气,压制镇煞阵力量。再这样下去,不到一个时辰,镇煞阵便会彻底破碎,到时候我们就彻底失去屏障了。”
“阴阵?”傅承渊脸色一沉,周身阳煞之力瞬间涌动几分,却因力量不足很快平复,“是魂蚀与影蚀?它们昨夜被击退,竟这么快就布好了阴阵?”
“除此之外,别无他人。”玄虚师叔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罕见的凝重,“这阴阵是冥蚀阴阵的进阶版,与冥渊裂隙气息同源,不仅能输送冥蚀之气、压制阳煞,还能封锁整个渡厄斋,断我们所有生路,我们现在,相当于被困死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清风师叔打着哈欠从软垫上起身,身上沾着些许灰尘,脸色也因阴寒显得苍白,刚一开口便被刺骨寒意呛得连连咳嗽:“咳咳……这鬼寒意怎么回事?比师傅的驱冥膏还刺骨……你们怎么都这副模样?难道邪祟又来偷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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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便要伸手去摸身边的阳火草,却被玄虚师叔冷冷瞥了一眼:“别胡闹,现在不是偷懒的时候。魂蚀与影蚀在外围布了冥蚀阴阵,封锁了渡厄斋,镇煞阵快要撑不住了,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加固阵纹,守住前殿,保住念初。”
“什么?被封锁了?”清风师叔脸上的慵懒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该死的邪祟,竟玩这么阴的!师傅,玄虚师弟,我们冲出去拆了那阴阵,跟它们拼了!”
“不可冲动。”师傅从偏房走出,他一夜未眠炼制驱冥膏与镇魂丹,眼底布满红血丝,脸色格外苍白,手中端着一碗温热的驱冥膏,药香浓郁却难驱散周遭阴寒,“冥蚀阴阵外围必定布满冥蚀之气与残魂傀儡,以我们现在的伤势,贸然冲出只会白白送死,还会连累念初。当务之急是加固镇煞阵,守住前殿,再寻破解之法。”
清风师叔虽心有不甘,却也知晓师傅所言极是,只能攥紧手中的阳火草,语气愤愤:“那就眼睁睁看着它们压制我们?等我们养好伤势,非要让这些邪祟付出代价不可!”
玄虚师叔懒得与他争执,重新低下头,拼尽全力运转阳煞之力加固阵纹,每一个动作都严谨至极,哪怕指尖因耗力过度微微颤抖,也依旧精准把控着阵纹的每一处细节。师傅走到阵旁,查看裂痕情况,语气愈发凝重:“玄虚师弟,你继续加固阵纹,尽量拖延时间;清风师兄,你守住门口,留意邪祟动静,若有残魂傀儡靠近,便用阳火草击退;承渊,初一,你们带着念初、小白还有雪球,守在阵中央,那里阳火气息最浓,相对安全。”
众人各自行动,前殿内弥漫着压抑的凝重,唯有雪球依旧蜷在念初身边,冰蓝色眼眸始终警惕扫视着四周,周身银辉缓缓涌动,时不时与小白一同对着门口低低吼两声,一猫一犬的气息相互呼应,竟隐隐形成一道微弱的屏障,挡住了些许渗入的冥蚀之气。
念初趴在我怀里,感受到周遭的凝重与危险,小身子又开始发抖,眼底的迷茫渐渐被恐惧取代。他伸出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又朝着傅承渊伸出手,小嘴巴抿得紧紧的,眼眶红红的,却没有像之前那样哭闹,只是死死盯着前殿大门,像是在努力看清外面藏着的恐怖之物。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用体温温暖着他,轻声安抚:“念初,别怕,爸爸妈妈在,师傅、师叔伯们在,小白和雪球也在,我们都会保护你,一定会想办法破解阴阵,冲出这里。”
念初点了点头,小脑袋蹭了蹭我的胸口,指尖再次溢出一丝微弱金光,这一次,他像是刻意凝聚力量,金光比刚才明亮几分,却依旧脆弱,刚离开指尖便被冥蚀之气包裹,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瞬间黯淡下去。小家伙的小身子因力量消耗与冥气反噬微微抽搐,小脸蛋上的青白又重了几分,眼底泛起水光,却依旧倔强地不肯落泪。
“念初,别勉强自己!”傅承渊心中一紧,连忙按住他的小手,语气温柔而坚定,“你还小,力量未稳,不要轻易凝聚力量,免得被冥气反噬,有我们在,不用你出手,好好待在我们身边就好。”
念初摇了摇头,小嘴巴咿咿呀呀地哼着,眼神中满是坚定——他不想一直被保护,想和大家一起抵御邪祟,想守护这个家。他再次尝试凝聚力量,指尖金光一点点涌动,可冥蚀之气的侵蚀太过猛烈,每一次凝聚都伴随着神魂的刺痛,小身子抽搐得越来越厉害,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滴在我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雪球似乎察觉到了念初的痛苦,轻轻蹭了蹭他的小手,冰蓝色眼眸中满是心疼,周身银辉骤然浓郁了几分,一缕纯净的至阳灵气缓缓注入念初体内,小家伙的抽搐稍稍缓解,神魂的刺痛也减轻了些许。它对着念初低低叫了两声,声音轻柔,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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