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帝都长安沐浴在一片鎏金般的晨光里。朱雀大街两侧的杨柳抽展出嫩黄的新枝,垂丝海棠缀满粉白的花苞,微风拂过,花瓣簌簌飘落,与青石板路上往来行人的衣袂相映成趣。皇宫之内,更是气象万千——太极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泽,殿前的铜鹤香炉袅袅升起檀香,与远处御花园传来的牡丹花香交织,氤氲出一派祥和鼎盛的气息。
这一年,是萧玦登基的第二十三个年头。二十三年间,他与沈清辞携手并肩,平叛乱、安百姓、兴农桑、利工商,将大齐王朝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盛世。如今的大齐,疆域辽阔,国泰民安,东起东海之滨,西至流沙之地,南抵琼崖群岛,北达漠北草原,皆是炊烟袅袅,五谷丰登。百姓们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提起当今陛下与太后,无不交口称赞,敬若神明。
太极殿内,朝会正酣。萧玦端坐于御座之上,明黄色的龙袍衬得他身姿依旧挺拔,只是两鬓的银丝愈发明显,眼角的细纹也沉淀了岁月的沧桑。但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如鹰,扫视着殿内文武百官,语气沉稳有力:“近日,江南漕运之事已初步解决,多亏了户部尚书与漕运总督通力合作,才确保了春耕物资及时到位。”
“臣等不敢居功,此乃陛下圣明,百姓之福。”户部尚书与漕运总督连忙出列躬身行礼,神色恭敬。
萧玦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站在百官之首的太子萧承佑:“承佑,此次江南之行,你实地考察了漕运河道,可有进一步的改进之策?”
萧承佑身着藏青色太子蟒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宇间既有萧玦的英武,又有沈清辞的温润。他上前一步,躬身答道:“回父皇,儿臣此次前往江南,发现部分河道年久失修,泥沙淤积,导致漕船通行受阻。儿臣已与工部商议,拟出了一份河道疏浚与加固的方案,既能解决当下漕运难题,又能防范日后水患,还请父皇过目。”
说着,他示意内侍呈上奏折。萧玦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脸上渐渐露出赞许的神色:“此方案思虑周全,兼顾当下与长远,甚好。此事便交由你全权负责,所需银两与人力,户部与兵部务必全力配合。”
“儿臣遵旨!”萧承佑郑重领旨,退回原位。
殿内百官见状,心中无不感慨。如今的太子萧承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父皇母后悉心教导的少年,他处事沉稳,智谋过人,无论是处理朝政还是应对突发状况,都能得心应手,深得百官信服。这些年来,萧玦早已将大部分朝政交由他处理,自己则多与沈清辞相伴,享受片刻清闲。
朝会结束后,萧玦独自来到了长乐宫。长乐宫是沈清辞的居所,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殿内暖炉燃着上好的银骨炭,暖意融融,沈清辞正临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资治通鉴》,细细品读。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墨色的云锦长裙上绣着的松鹤延年纹样,更衬得她气质雍容,温婉端庄。
“清辞。”萧玦轻步走进殿内,声音温柔。
沈清辞抬起头,看到萧玦,眼中立刻漾起笑意,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相迎:“陛下今日朝会结束得倒早。”
“嗯,今日朝事不多,主要是商议江南漕运之事,承佑已拿出了妥善的方案,朕很放心。”萧玦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润,“这些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悉心教导承佑,辅佐朕治理朝政,大齐也不会有今日的盛世。”
沈清辞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陛下说笑了。夫妻本是一体,江山社稷更是我们共同的责任。能与陛下携手,守护这万千百姓,看着承佑长大成人,独当一面,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两人并肩坐在窗边的软榻上,内侍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萧玦看着窗外盛开的牡丹,神色渐渐变得凝重:“清辞,朕有一件事,想与你商议。”
“陛下请讲。”沈清辞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郑重,心中微微一动。
“朕想退位了。”萧玦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如今承佑已能独当一面,百官信服,百姓爱戴,大齐的根基也已稳固。朕已年近六十,精力大不如前,只想卸下这江山重担,与你安享晚年。”
沈清辞心中一惊,随即很快平静下来。她看着萧玦眼中的疲惫与期盼,心中涌起一股心疼。二十三年的帝王生涯,他日夜操劳,殚精竭虑,早已耗尽了太多的心血。她轻声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是否再深思熟虑一番?”
“朕已思虑多年。”萧玦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从承佑第一次处理朝政,到他平定西南叛乱,再到如今将漕运之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朕看着他一步步成长,早已放心将这江山交给他。再说,朕也想多些时间陪伴你,弥补这些年因朝政对你的亏欠。当年你我相识于危难,携手走过无数风雨,如今盛世已现,朕只想与你游山玩水,共度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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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辞眼中泛起一丝泪光,心中满是感动。前世,她与他错过了一生,今生,他却用二十三年的相守与疼爱,弥补了所有的遗憾。她轻轻点了点头:“陛下既然心意已决,那便依陛下所言。只是,退位之事需循序渐进,先告知承佑,再昭告天下,让百官与百姓有个适应的过程。”
“朕也是这般想。”萧玦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今日便召承佑前来,将此事告知于他。”
不多时,萧承佑便奉召来到长乐宫。得知父皇要退位的消息,他震惊不已,连忙躬身道:“父皇,儿臣资历尚浅,不足以担此大任,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承佑,你无需推辞。”萧玦摆了摆手,语气严肃,“这些年,你的能力与心性,朕与你母后都看在眼里。你处事沉稳,心怀百姓,早已具备帝王之姿。这江山,本就该由年轻有为之人执掌,才能不断焕发新的生机。朕退位之后,你只需牢记,以百姓为重,以家国为重,励精图治,不负朕与你母后的期望,不负天下百姓的信任。”
沈清辞也上前说道:“承佑,你父皇所言极是。这不仅是你父皇的心愿,也是百官与百姓的期盼。你只需安心接下这重担,母后会一直在你身后支持你。若遇到难题,尽管来问我与你父皇。”
看着父皇与母后坚定的眼神,萧承佑知道,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躬身,语气郑重:“儿臣遵旨!儿臣定当牢记父皇母后的教诲,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守护好这大齐江山,绝不辜负父皇母后与天下百姓的期望!”
萧玦与沈清辞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接下来的一个月,萧玦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退位事宜。他先是召集宗室诸王与心腹大臣,告知了退位的决定,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支持。随后,他又下旨,命礼部着手筹备禅位大典,要求一切从简,不可铺张浪费,以免劳民伤财。
消息传出,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随即便是一片欢腾。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张灯结彩,庆祝这一盛事。他们既感念萧玦二十三年来的英明治理,让他们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也期盼着萧承佑能继承父皇的遗志,开创更加辉煌的未来。
禅位大典定在四月初八,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太极殿内,庄严肃穆,御座上方悬挂着“正大光明”匾额,两侧的铜鼎香烟缭绕,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两侧,宗室子弟、各国使节也纷纷到场,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辰时三刻,禅位大典正式开始。萧玦身着明黄色龙袍,在内侍的搀扶下,缓步走上太极殿的高台,坐在御座上。他的神色平静而威严,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人,最终落在了站在殿中的萧承佑身上。
“朕在位二十三载,幸得天地庇佑,列祖列宗保佑,百官辅佐,百姓支持,方才有今日之盛世。”萧玦的声音雄浑有力,传遍整个太极殿,“太子承佑,天资聪颖,心性沉稳,心怀天下,体恤百姓,多年来辅佐朕处理朝政,功绩卓着,已具备治理国家之能力。今日,朕决定禅位于太子承佑,望太子登基之后,能恪守祖训,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开创大齐更加辉煌的未来!”
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欢呼声:“陛下圣明!太子贤能!”
萧承佑身着太子礼服,缓步走到殿中,双膝跪地,叩首道:“儿臣承佑,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牢记父皇教诲,以百姓为重,以家国为重,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守护好这大齐江山,不负父皇之所托,不负百姓之所望!”
随后,内侍捧着传国玉玺,缓步走到萧承佑面前。萧承佑双手接过玉玺,高高举起,殿内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萧玦站起身,走下高台,亲手将萧承佑扶起,目光中满是期许与不舍:“孩子,从今往后,这江山便交给你了。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真心待民,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护,江山才能稳固。”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萧承佑眼中含泪,郑重承诺。
萧玦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向殿侧的座位。沈清辞早已在此等候,她身着绣着凤凰牡丹纹样的明黄色礼服,头戴凤冠,雍容华贵。看到萧玦走来,她起身相迎,眼中满是温柔与心疼。萧玦握住她的手,两人并肩坐下,目光一同落在御座上的萧承佑身上,心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接下来,萧承佑走上高台,坐在御座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齐声跪拜,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礼官高声宣布:“禅位大典圆满完成!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减免全国一年赋税,与民同乐!”
消息传出,皇宫内外一片欢腾,帝都的百姓们更是欣喜若狂,纷纷涌上街头,舞龙舞狮,燃放鞭炮,庆祝新帝登基。一时间,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长安,空气中弥漫着喜悦与祥和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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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麟德殿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文武百官与宗室子弟纷纷向新帝敬酒,祝贺他登基之喜。萧承佑身着明黄色龙袍,意气风发,与百官谈笑风生,尽显帝王风范。
而长乐宫的偏殿内,却显得格外宁静。萧玦与沈清辞并肩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漫天的烟火,心中满是安宁与幸福。
太极殿内,庄严肃穆,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两侧,头戴乌纱,腰系玉带,神色恭敬肃穆;宗室诸王、各国使节也纷纷到场,衣袂飘飘,气度不凡,共同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辰时三刻,礼官高声唱喏:“吉时已到,新帝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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