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真半假地描述着,将主要责任推给“意外”和“昏迷”。
墨辰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动用了某种探查秘术。李维全力运转那残破的“精神防火墙”,同时让“磐石”辅助模拟出符合谎言的生理和情绪波动。
良久,墨辰眼中的锐利稍稍收敛,但疑惑之色更浓。问心术的结果依旧模糊,此子的灵魂仿佛蒙着一层无法看透的迷雾。
他不再追问能量本身,转而换了个方向:“你之前所指‘神兵’弱点,成效甚微。如今它能量恢复,更难以处理。你既来自天外,与之同源,本座再问你一次——究竟要如何,才能真正掌控,或者……安全地拆解那具‘神兵’?”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渴望。显然,“磐石”的恢复和诡异,让这位炼器堂长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和诱惑。
李维心中念头飞转。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祸水东引、拖延时间的机会!
他脸上露出努力回忆和思考的表情,迟疑地说道:“掌控……拆解……我好像……记得不多……但……但似乎需要……一种特殊的……‘钥匙’……或者……密码?不是我们常用的那种……是一种……波动……频率?”
他故意说得模糊不清,将概念引向虚无缥缈的“频率”和“波动”,这恰恰是这个修真文明难以理解和验证的方向。
“频率?波动?”墨辰果然被吸引,追问道:“何种频率?如何产生?”
“我……我记不清了……”李维抱着头,露出痛苦的神色,“好像……很复杂……需要很多……计算……和……能量……对了!能量!那种发光的能量(指零点能量)……好像……有点像?”
他巧妙地将话题再次引回零点能量,暗示那种能量可能是关键。
墨辰的瞳孔微微收缩,陷入了沉思。李维的话真假难辨,但却与他之前的某些猜测隐隐吻合。那“神兵”和塔底的能量,似乎确有种超越他理解的共性……
就在墨辰沉思,李维暗自祈祷对方能被他误导之际——
脑海中,“磐石”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肃:
“……警报!接收到……超远程……定向空间广播信号……信号源……位于……柯伊伯带之外……信号内容……经过多重加密……”
柯伊伯带之外?!太阳系边缘?!人类疆域的边界!
李维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停止了呼吸!
“……正在尝试破解加密……加密方式确认……星际矿业公司……最高优先级……灾难求救编码!”
矿业公司?!是他原来公司的求救信号?!
“……破解成功……读取信息……”
“磐石”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一段经过转译的、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语音信息,如同来自遥远地狱的呼唤,直接响彻在李维的脑海:
【“……求救!求救!这里是深空勘探舰‘开拓者号’!我们遭到了……无法理解的攻击!不是小行星……不是已知任何星际海盗……是……‘阴影’!巨大的、能吞噬光线的‘阴影’!”】
【“……它们从柯伊伯带外围突然出现……我们的武器无效!护盾像纸一样被撕碎!舰体正在被……分解!吞噬!”】
【“……它们的目标……是‘创世引擎’原型机!重复!它们的目标是‘创世引擎’!”】
【“……警报!检测到异常空间波动……类似……大规模……跃迁信号……来源……‘阴影’内部……它们……它们要……”】
【——信号中断——】
语音到此戛然而止,只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静电噪音。
李维僵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开拓者号!那是他所在勘探舰队的旗舰!他们遭到了攻击!来自“阴影”的攻击?目标也是……“创世引擎”?!
塔底那古老意念的警告碎片再次浮现:“……‘创世引擎’……失控……逃……必须……逃……它们……来了……”
它们……真的来了?!
从宇宙的深处?为了“创世引擎”而来?!
那岂不是意味着……
“……信号源最后坐标分析……”“磐石”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来了最终、也是最致命的判断,“……‘开拓者号’最后出现的位置……其空间坐标……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天衍宗’位置……存在高度重叠的可能性……”
“……推测:‘开拓者号’……及其追击者……可能已经……或者即将……抵达……该星域……”
李维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
仿佛为了印证这个最坏的猜测——
囚室之外,镇渊塔之外,天衍宗的天穹极高之处——
毫无征兆地,传来了一声沉闷无比、仿佛整个天空都要裂开的巨大轰鸣!
紧接着,整个镇渊塔,不,是整个大地,都开始剧烈地、前所未有地摇晃起来!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九天之外,悍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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