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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是谁（第1页）

红月的光顺着镜铺的碎玻璃漏进来，刚好落在黑影的脸上。林野的呼吸瞬间滞住——那道眉骨、下颌线，甚至说话时微微抿嘴的习惯，都和记忆里的祖父一模一样，可那双眼睛里的暗红，像凝固的血，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影蚀者特有的冷意。

“你是谁？”林野握紧掌心的影刃，淡红光刃在影雾里颤了颤，“为什么会有祖父的样子？”

黑影没说话，只是举起手里的钢笔，笔帽上的“Z-07”符号亮得刺眼，黑雾顺着笔尖往下滴，落在地上凝成一道细小的影纹——和林野掌心的符号完全重合。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手腕上有道淡疤，林野的心脏猛地一缩：那是祖父年轻时修机床留下的疤，位置、形状分毫不差。

“林……小野？”黑影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铁片，却带着点熟悉的温和，可下一秒，语气又冷了下来，“不对……你是‘半影质共生体’，是老林的‘成品’。”

“老林？你认识我祖父！”林野往前跨了一步，护梯纹的淡蓝光突然闪了闪，外面的影甲又开始撞屏障，“十年前研究院爆炸，你在哪？祖父的失踪和你有关吗？”

老顾突然抓住林野的胳膊，声音发颤：“他……他手腕上的疤，还有说话的语气……像十年前研究院的陈助手！当时他和你祖父一起负责Z-07实验，爆炸后就失踪了，大家都说他死了……”

黑影听到“陈助手”三个字，眼睛里的暗红晃了晃，钢笔的嗡鸣突然变得杂乱：“陈……启明？不……我是‘影宿主’，是张诚大人的‘新实验体’。”他举起钢笔，朝着护梯纹划去，黑雾落在纹路上，淡蓝光瞬间暗了一半，“你们别想抢碎片，张诚大人要靠它打开影界裂隙。”

“碎片在二楼！”小唐突然大喊，检测仪屏幕上跳出一道强烈的影振波动，指向二楼楼梯口，“而且……我检测到碎片的影质和你掌心的符号是同源的！只有你的半影质能激活它！”

林野刚要往楼梯上冲，护梯纹突然“咔”地裂了道缝，一只蚀影虫从缝里钻进来，朝着小唐的影子爬去。老顾反应极快，掏出怀表晃了晃，表盖里的照片泛出淡红的光，蚀影虫碰到红光，立刻缩成一团，化作黑烟。

“护梯纹撑不了一分钟！”老顾把怀表塞进林野手里，“这表是你祖父用护魂纹浸过的，能暂时挡影蚀，你快去二楼找碎片，我和小唐拖住他们！”

林野点点头，攥紧怀表往楼梯上跑。楼梯的木板早就朽了，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响，影雾顺着楼梯往上飘，裹着淡淡的旧镜味。二楼比一楼更暗，只有红月的光从天窗漏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碎镜片——每块镜片里，都映着一道模糊的黑影，像在跟着他移动。

“碎片在哪？”林野掌心“Z-07”符号烫得厉害，他能“感知”到碎片就在附近，可周围全是碎镜片，根本分不清方向。突然，一块最大的镜片里，映出的黑影动了——不是他的影子，是一道陌生的黑影，正举着影矛，从镜片后面朝他刺来！

“镜中影蚀！”林野猛地侧身躲开，影矛刺在木板上，黑雾溅开，碎镜片里的黑影全都活了过来，从镜片里钻出来，朝着他扑去。这些影蚀者没有实体，全是影子凝成的，砍上去只会化作黑烟，很快又重新聚在一起。

林野掏出怀表，表盖里的照片亮起来，红光扫过影蚀者，它们立刻往后缩，可镜片里还在不断钻出新的影蚀者。他抬头看向天窗，红月的光刚好落在一块挂在墙上的旧铜镜上——铜镜没有碎，镜面泛着淡蓝的光，和护梯纹的颜色一样，而“Z-07”符号的烫感，正朝着铜镜的方向最强。

“碎片在铜镜后面！”林野朝着铜镜冲去，怀表的红光挡住扑来的影蚀者。他伸手去摸铜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像水一样，他的手竟直接穿了过去——铜镜后面是空的，藏着一个小小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个青铜盒子，盒子里的影契碎片泛着淡红的光，和他掌心的符号完全共振。

就在他要拿起碎片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嗡”鸣——是那支Z-07钢笔！林野回头，看到陈启明站在楼梯口，眼睛里的暗红更浓了，钢笔的黑雾朝着青铜盒子飘：“把碎片给我，不然……我就毁掉老林留下的护梯纹，让影甲和蚀影虫吞了下面那两个人。”

小唐的惨叫声从一楼传来，林野攥紧碎片，掌心的影刃再次亮起：“你根本不是陈启明！陈启明不会伤害无辜的人，你只是被张诚控制的影宿主！”

陈启明的身体晃了晃，钢笔的嗡鸣变得杂乱：“我……是陈启明……也是影宿主……张诚用我家人的影魂威胁我……”他突然举起钢笔，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黑雾顺着伤口渗进去，“快……用碎片的光刺我的眼睛！那里是影质的核心……只有老林的半影质能净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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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愣住了，可一楼的惨叫声越来越近，护梯纹的淡蓝光已经快灭了。他握紧碎片，淡红光从碎片里渗出来，朝着陈启明的眼睛刺去——红光碰到暗红的影质，发出“滋滋”的响，陈启明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开始抽搐，黑雾从他身上慢慢散出来。

可就在这时，一楼传来“轰隆”一声——护梯纹碎了！影甲的脚步声和蚀影虫的“沙沙”声越来越近，而铜镜里的影蚀者，突然全都朝着青铜盒子扑来，像是要抢走碎片。林野回头，看到陈启明的身体慢慢倒下，钢笔从他手里掉下来，滚到碎镜片旁，而镜片里，映出了张诚的脸——他正站在一楼门口，手里举着个银色的装置，装置上的影质，正朝着二楼的方向聚集。

“林野，别白费力气了。”张诚的声音从一楼传来，带着得意的笑，“陈启明只是我的诱饵，你拿到的碎片，才是我真正要的。现在……把碎片扔下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林野攥紧碎片，掌心“Z-07”符号和碎片的光融在一起，他突然发现，碎镜片里的影蚀者，正慢慢朝着张诚的方向转——它们怕碎片的光！他看着倒下的陈启明，又听着小唐和老顾的声音，突然有了个主意：“张诚，你想要碎片？那就上来拿！不过……你得先过了这些影蚀者的关！”

他将碎片的光朝着碎镜片晃了晃，镜片里的影蚀者全都朝着一楼扑去，张诚的惊呼声从一楼传来。可就在这时，陈启明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的暗红又亮了起来，他伸手抓住林野的脚踝，黑雾顺着林野的裤脚往上爬：“碎片……不能给张诚……但也不能给你……老林的实验……不能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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