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静得可怕,之前仪器疯狂的蜂鸣声仿佛只是幻觉。现在,唯一的声音就是空气循环系统单调的“呜——”声,像一声拉长的叹息。所有的目光,或明或暗,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秦政的后背上。那些眼神里有同情,有不解,但更多的人,悄悄松了口气,甚至有人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没再来一个。这颗小心脏今天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秦政站在那儿,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感觉自己就是个画着滑稽油彩、被聚光灯钉在舞台中央的小丑。
老婆是人形天基武器,兄弟是行走的金属风暴,连那个冷得像冰块的女博士都能空手变盆栽。
就他,啥也不是。
始皇帝血脉?他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这六个字,现在听起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秦政……”赵美姬看他脸色惨白,担心地凑过来,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压低声音,“没事的,不会喷火也没关系呀,以后我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用……呃,用小火苗燎他!”
她本来想说用大火球轰他,可一回想起刚才差点把天花板烧穿的场面,自己也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改口。
这笨拙的安慰像一股暖流,可这股暖流所到之处,却把秦政心里的酸涩和憋屈搅得翻江倒海。
一个大男人,要靠老婆保护?
他的脸皮像是被这股暖流烫熟了,血气直冲脑门。
“我不信!”秦政牙关紧咬,双眼布满血丝,一股输红了眼的执拗劲儿冲了上来,“道长,除了这五行,就没别的了吗?”
张鼎玉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似乎有叹息,也有思索。片刻后,他转身从一堆标记着“待考”的故纸堆里,翻出一叠颜色更深、纸质更脆的符纸。
“五行,乃认知之基。然天地玄奇,又岂是五字可以尽述?”他将符纸递过来,“这些是古籍残篇中的拓本,属性早已失传,或许……你可以一试。”
这番话,无异于在溺水者眼前丢下了一根稻草。
秦政眼里的死灰复燃起一点火星,他颤抖着手接过,开始了新一轮的“豪赌”。
一张,符文如电,气入石沉。
又一张,符文似风,指尖发麻,却毫无反应。
再一张……
他身前的桌上,失败的符纸越堆越高,像一叠叠嘲讽他的判决书。他额角的汗珠滚落,砸在桌上,脸色由白转青。每一次注入“气”,都像是从身体里抽走一部分生命,而每一次失败,都让心头那点火星更暗淡一分。
观察室里,刘主任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几次想开口叫停。这哪里是测试,这分明是公开处刑。
赵美姬在一旁急得眼圈通红,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终于,他拿起了倒数第二张。
这张符纸上的纹路很怪,不似刀兵,不似水火,反而像一朵莲花,宁静、祥和。角落里用小篆写着——安神符。
秦政已经麻木了,近乎本能地,将体内最后一缕气机,灌了进去。
就在他准备迎接又一次死寂时——
嗡!
一声轻鸣不是在耳边,而是在脑海深处响起!
一道柔和得如同月华的乳白色光晕,从符纸上骤然绽放!光芒不刺眼,不灼热,反而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过每个人的心脏。实验室里仪器的嗡鸣,人们心底的焦躁、震撼、同情……所有杂乱的情绪,在这一刻,竟被瞬间抚平,归于一种奇异的宁静。
秦政自己都傻了。他能感觉到,自己那一丝“气”,被转化成了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力量,不作用于物质,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
“成功了!”姜芸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是精神类符文!他的亲和属性是‘神’!”
张鼎玉更是双目精光暴涨,失声低喝:“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帝王血脉,君权神授……其力不在毁天灭地,而在抚慰苍生,统御人心!此非五行之力,乃‘心’力,是皇道之力!”
皇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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