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师父都不认识了?”
他伸出手,想像以前一样,拍拍楚玄的脑袋。
“下山这么久,看来是野惯了。”
楚玄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身体没有闪躲。
他只是看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我师父,已经死了。”
“是我亲手埋的。”
道袍老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受伤与失望。
“小玄,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为师只是云游天下,如今归来,你就是这么迎接我的?”
旁边的骆樱急了。
“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跟师父说话!快给师父道歉!”
她用力想挣脱楚玄的手,却发现楚玄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楚玄依旧盯着道袍老人。
“我师父的道袍,左边袖口有一个被香火烫出的小洞。”
“他的木簪,用了十年,顶端已经磨损得有些圆滑。”
“他笑的时候,左边的嘴角会比右边扬起得更高一些。”
楚玄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实。
“而你。”
“没有。”
随着楚玄最后一句话落下,对面的道袍老人,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那双慈祥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褪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不属于人类的漠然。
周围喧闹的街景,也在这一刻如同破碎的镜子,寸寸剥落。
高楼、车辆、行人,都化作了飞散的光点。
他们又回到了那片悬浮着古老城市的黑暗虚空之中。
眼前的“道袍老人”身形开始扭曲,拉长。
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鳞片,身躯膨胀,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头头生双角,身覆黑鳞的人形怪物。
那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有点意思。”
“居然能这么快勘破本座的‘问心幻境’。”
它的声音不再是云鹤道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邪异。
“看来,你心里的确没有破绽。”
“不过……”
怪物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目光转向了一旁脸色煞白,还没从巨大变故中回过神来的骆樱。
“你没有,不代表你的同伴没有。”
话音未落,怪物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它出现在骆樱的面前,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利爪,径直抓向骆樱的头顶。
“小心!”
楚玄瞳孔骤缩,一把将骆樱推开。
同时,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的金色剑气破空而出,斩向怪物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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