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村长委托的那一刻,林丞一直浑浑噩噩的脑子终于清明了几分。
也算是给最后的时光找了个活计,不至于虚度时光。
或许是社畜的基因已经刻进了骨子里,林丞没休息两天又投入了工作。
哈哈,真奇怪,怎么会有人喜欢工作呢。
村长家二楼那间堆放杂物的偏房,被匆匆收拾出来,旧木桌吱呀作响,竹椅也略显破败,但这方寸之地,却成了他眼下唯一能喘息的精神避难所。
林丞活动了一下手腕,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笔电的款式已经有些旧了,但好在还能完成这种基础的编程工作。
死亡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清晰可感,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压榨出大脑中残存的清明,将自己牢牢钉在熟悉的领域里。
代码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错误会报错,漏洞可以修补,逻辑链条必须清晰闭环。
林丞很庆幸自己还有一技之长,在生命的终点不用像个废物一样等死。
他近乎自虐般地投入,一坐就是数个小时,直到视线模糊、手指痉挛,或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直起身躯,才不得不停下来喘息片刻。
真是不行了,林丞想到自己刚刚大学毕业的那段时间,连熬几个大夜都不在话下。
项目赶工的时候更是几天才能睡四五个小时。
林丞苦笑一声,自己不过二十八岁,却已经像是即将迟暮的老人家,他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
“林大哥,歇歇眼,喝口茶润润喉。”轻巧如山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盏馨香的花茶被端了上来。
是村长的女儿阿雅,热情又质朴的姑娘。
她像一株生长在悬崖峭壁、迎着阳光肆意绽放的野百合,鲜活、饱满,带着未经世俗打磨的纯粹生命力。
十八九岁的年纪,眼眸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笑容明媚得能驱散梅雨天的阴霾。
她总会寻了各种由头过来,有时端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本地苦丁茶,有时是几块刚出笼、散发着糯米香气的糍粑,有时则是一捧洗得水灵灵、还带着山露气息的野莓。
林丞不好拒绝,每次都笑着接过来,客气地品尝一些就放到旁边,不敢多吃。
他并非对青春美好的异性毫无感知,相反,作为一个性向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阿雅身上洋溢的健康活力令他十分向往。
但这点微弱的火花,瞬间便会被更巨大的阴影吞噬——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这具从内部开始腐烂的躯体,就像一株被蛀空了根系的树,莫说开花结果,连勉强维持形态都已属不易,又如何能承载起另一个鲜活生命的重量?
尤其是阿雅这样美好、理应拥有灿烂未来的姑娘。
在阿雅连续三天前来“慰问”的时候,林丞略带无奈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就是来打工的,不是你的客人。”
阿雅笑起来,又把瓷碟往前推了推:“来者是客,阿爹说了,林大哥是有本事的,可千万不能怠慢了。”
少女娇憨地笑了笑,清透明亮的鹿眸毫不掩饰地望着他。
林丞下意识错开眼,装作忙碌的样子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
他不敢迎接她清澈的目光,怕从那里面看到自己憔悴不堪的倒影。
他是个胆小鬼,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姑娘了。
半个下午过去,林丞终于调试通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数据接口bug,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他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力按压着阵阵抽痛的太阳穴。
阿雅没有像往常那样凑近说话,只是坐在不远处靠窗的小凳上,安静地绣着一方帕子,细密的针脚在她指尖翻飞。
阳光透过木格窗棂,在她低垂的、覆盖着细软绒毛的脸颊上投下温柔的光影。她忽然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向林丞,轻声说:“林大哥,你皱着眉头想事情的样子,真好看,就像……就像我以前在镇上学堂看到的那些书里的读书人,很有学问的样子。”
话里欣赏的意味很强,林丞颇有些手足无措,绞尽脑汁地想如何巧妙地避过这个话题。
然而就在这时,木质楼梯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轻缓,却带着一种独特的、稳定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敲在林丞莫名紧绷的心弦上。
谁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村长白天都在忙,一般不会来打扰林丞工作,平常的租客也不会往这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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