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色泽奇异、入口回甘的“家传药茶”,仿佛真有奇效。林丞回到民宿那间小屋后,久违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被癌痛折磨得辗转反侧,也没有陷入那些光怪陆离冰冷窒息的梦魇,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直至天光微亮。
林丞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唤醒的。
他睁开眼,有瞬间的恍惚。
林丞活动了一下四肢,身体竟有种难得的松快感,连一直像蒙着层阴翳的视线似乎都清明了几分。
他坐起身,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仍旧是他的身体没错,薄薄的胸肌在连日的消耗下已经所剩无几,恐怕很快就会剩下一座骨头架子。
“真是奇了。”他低声自语,带着几分茫然。
洗漱时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虽仍苍白,但那种死气沉沉的灰败感淡了些,眼底一直萦绕的青黑也肉眼可见地浅了。
林丞缓步下楼,遇到正在扫院子的罗老板,被隐晦地打量了好几眼。
罗老板黝黑的脸上露出些惊奇,咂咂嘴道:“后生家,今日气色看着不错嘛!看来咱们寨子的水土,还是养人嘞!”
林丞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是一片复杂,难道廖鸿雪那杯茶里真的藏了什么灵丹妙药?
这好转来得太突然,太诡异,反而让他心底深处那点不安像水底的暗礁般隐隐浮现。
然而长期被病痛折磨的身体正贪婪地汲取着这片刻的舒适,那点理智的警惕,在实实在在的舒适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试图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是终于找了点事做,精神有了寄托,不像之前那样空等着死亡降临,心态好了,连带着身体也感觉轻松了些?
又或者,这根本就是……回光返照?
这个念头让他心下一沉,随即又释然了。
是了,大概率就是这样吧。将死之人,总会有那么几天异常的精神。他乐观地扯了扯嘴角,不再深想。
能舒服一天,就算赚到一天!
他闲不下来,周末也想着工作,复而抱着电脑去了村长家的小楼。
没想到楼上他惯常工作的那间偏房却锁着门。正疑惑间,阿雅从楼下跑上来,脸蛋红扑扑的,带着点鲜活的朝气。
“林大哥!你来啦!”她语气雀跃,“阿爹一早就去邻寨联系篝火节要用的东西了,这几天寨子里要准备一年一度的大节,忙得很哩!阿爹说了,让你工作也别太辛苦,有空多出去转转!咱们寨子现在建设得可好了,后山新开了条观景栈道,风景好得很!还有好几家特色菜馆,味道一绝!”
篝火节?林丞这才想起,似乎听罗老板提过一嘴,是寨子里最热闹的传统节日。
他看着阿雅充满活力的样子,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阿雅应了一声,像只快乐的蝴蝶般又飞下了楼。
小楼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林丞站在锁着的房门前,有些无所适从。工作被迫中断,突如其来的空闲,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想了想,决定听从村长的建议出去走走。
自知既然时日无多,看看这片即将成为埋骨之地的山水也好。
他没有去游客如织的主街,而是信步朝着阿雅提到的后山新栈道走去。
栈道依山而建,以原木和青石铺就,蜿蜒在苍翠的林间,确实清幽。游客三三两两,不算太多,大多是些喜欢安静的散客。沿途有几间小小的手工艺品店和茶棚,卖些本地特色的绣品、银饰和山货。
走到栈道中段的一个平台,视野豁然开朗,可以俯瞰大半个寨子鳞次栉比的屋顶和更远处的连绵青山。
平台角落,有间不起眼的小铺子,门脸古朴,挂着“石记银坊”的招牌,橱窗里陈列着一些做工精致的银器,在阳光下闪着亮眼的色彩。
林丞本只是随意一瞥,目光却被橱窗角落里一样东西牢牢吸住了。
那是一枚银镶玉的吊坠。
金属银被打造成缠绕的藤蔓状,巧妙地托着一块椭圆形、色泽澄澈的琥珀色玉髓。那玉髓的颜色……像极了某个人的眼睛。
通透莹润的眼默默注视着林丞,其中流转着一种内敛而温暖的光,莫名地让人移不开眼。
鬼使神差的,林丞走进了那间小店。
店内光线偏暗,更显得那枚吊坠光彩夺目。他正看得出神,忽听得里间传来压低的交谈声,语气似乎不太愉快。
“……石老板,不是我不讲情面,这规矩是祖上传下来的,您这样……让我很难做。”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带着几分冷硬。
“阿尧,你就不能通融一次?我保证,就这一次……”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恳求。
林丞心下一动。阿尧?是廖鸿雪?
他下意识朝里间望去,门帘缝隙中,隐约看到廖鸿雪侧身站着,面对着耄耋之年的老人家不知道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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