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病人拉扯是件很头疼的事,语气轻了对方不听,语气重了又像是在欺负人,而关懦身上那股子病怏怏的气质更加重了这种即视感,桑兰司什么都不用做,光在边上一言不发地站着也像在欺负她。
僵持半晌,桑兰司往床边靠近一步,放低嗓音,问:“你打算一直忍着?”
——简野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一定会往她脑门上贴黄纸找人跳大神。
温柔手段很顶用,关懦脸颊轻轻抿起来,眼神微微闪烁,嘴上虽然慢慢地说着也没有多疼,但还是乖乖把胳膊伸了出来,“……怎么拉伸?”
关懦如今单薄得惊人,从手腕到肩只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肉感,整条手臂能像玩具似的轻松掂量起来。
拉伸需要从背后进行,调整好角度,桑兰司在偏后的位置提醒:“放松,肩膀打开点,别用力。”
手底下僵硬的肩就象征性地往下沉了……半寸。
桑兰司差点被气笑:“手臂也打开。”
……要求好多。
关懦脸又要烧起来。
她用力地克制自己的心态,告诉自己这只是普通的复健,换成别人也一样。可桑兰司离得太近,两人间的距离比抽筋那会儿还要紧密,如果不是有意识地避嫌给后背留下些间隙,关懦几乎是半靠在她怀里。
“如果你觉得别扭,可以叫护士过来。”桑兰司在后方说。
是可行,但那就太欲盖弥彰了。
关懦闭了闭眼,终于把肩背完全交出去。
往后倾靠的时候她以为桑兰司会稍稍躲开,但没有,她被稳稳当当地接住了。
白茶香不出意外地萦绕到鼻间,桑兰司的身躯温热而有力,关懦听见砰砰的心跳,怔了会儿,突如其来地,鼻尖忽然有点酸。
不是为了什么暗恋而不得的酸涩,而是因为这是她醒来后得到的第一个拥抱——严格来说只能算半个。
温度源源不断地贴着脊背传来,关懦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塌了下去。
原来自己比想象的要脆弱,无论亲人、朋友,又或者随便是谁,这种时刻自己都很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
“很疼?”
“不疼,”关懦忍着问,“桑小姐,一会儿我能再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摁在她肩前的手顿了下,随后恢复正常,“你要给家人打电话?”
“可以吗?”
桑兰司顺手把放在柜上的手机拿过来,面部识别解锁后翻出联系人列表的黎助理,递给关懦,道:“你随意。”
然而手机接过去,号码就在屏幕上,关懦却迟迟没摁下拨通。
桑兰司看了眼她的侧脸,动作停了下来。
关懦没哭,但电话也没打出去。
关季那边正忙着,现在不是和妈妈撒娇的好时候。
拉伸完,又在桑兰司的帮助下完成翻身,关懦蔫蔫地侧躺在床上,呼吸声闷在枕头边儿,情绪低落得非常明显。
桑兰司坐在一旁看手机,半天听不见床上有动静,终于忍不住抬头问:“你就没有别的要联系的人?”
病床上的关懦给了她一点可怜的反应:“啊?”
桑兰司放下手机,“除了家人你就想不到别人了?”
这话说得就莫名其妙,除非孤儿,否则经历这么大的事故醒过来第一反应当然是找家人,要不还能找谁?
关懦靠着枕头露出茫然的神色。
桑兰司蹙眉问:“你一个朋友也没有?”
“有啊。”
“那为什么不打给她们?”
关懦纳闷,还能为什么?
这年头社交软件发达,手机号都是存进手机里备注上姓名就了事,鲜少有人会刻意去记,她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关懦朋友的确不多,现实生活中结交的人大多是通过学校和插画师工作认识的,交情勉强算有,但远达不到友情的地步,自然也就没必要主动打电话去问候。
“我没有朋友的手机号,”关懦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掺一点假话,“联系方式都在以前的手机里。”
交代完,她躺床上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地望着桑兰司,意思是:你问这个干嘛?
桑兰司叠腿坐着,神色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懦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回答。
正困惑,桑兰司捞起搭在一旁的外套,松开长腿站起来,然后睨着一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瞧着她,问:“除了手机,还需要点什么?”《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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