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郗眠被祁崧抱在怀里,浑身?滚烫得?如沸水,微微张开的嘴巴呼出灼热的气息,他难受的皱着眉,睫毛被浸出的水汽晕湿,像一簇簇绒花,盛开在潮红的脸颊上。
“难受,热……”
郗眠在说话,但祁崧闭上了眼睛,他完全不敢看那张水润的唇,躺在他怀里的郗眠就像能?摄人魂魄的鬼怪,一不留神便会?被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闭着眼,眼前一片黑暗,祁崧的手却精准的落在郗眠半边脸上,他托着他左侧的脸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将郗眠的脑袋揽向?自己的脖颈,像抱入了一块珍宝。
郗眠靠在祁崧脖颈里,呼出的热气一同蕴湿了脖颈那片皮肤,唇也?时?不时?无意的抚过。
祁崧背部一片僵硬,脖子?上几根青筋鼓起。
偏偏这?时?,郗眠似乎急于寻找降温的物?体,止不住的往祁崧脖子?里蹭,他的声音都带上的哭腔,一边蹭一边满脸委屈:“热,呜……”
说着便去扯祁崧的衣服,祁崧按住他的手,警告道:“别动。”
郗眠委屈极了,只觉得?自己在一个巨大的火炉里,除了热还有不明的躁动,像是血液要沸腾起来。
祁崧是他靠近的唯一冰块,可现在冰块不让他捂手,郗眠便去扯自己的衣服,又?被按住手。
他恼怒了,一口咬在冰块上。
祁崧“嘶”了一声,却没把咬住自己下巴不松口的人推开,反而按住对方的后脑勺,往自己下巴上压,他的理智也?岌岌可危了。
郗眠只是想给“冰块”一点教训,却被按着往前,那只强硬的手迫使他的嘴巴又?张大了些。
等他被放开时?,祁崧的下巴处多了两个深浅不一的牙印。
这?时?郗眠的手机响起,祁崧顺着声音拿出来,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备注为“俞重?玉”的未接来电。
祁崧不认识俞重?玉,也?没听郗眠讲过,自从和郗眠断开后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尽管无数次想找郗眠,想偷偷去看郗眠,但他都忍住了。
意识到他在郗眠眼里什么?都不是对他的打击太大。他迫切的想要强大起来,让郗眠后悔抛弃他,可事实上一直处于后悔的是他自己。
虽然和郗眠断了联系,但祁崧并不担心郗眠找别人。
郗眠喜欢祁霄言,这?本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可竟也?成了他的依仗。
毕竟祁霄言不喜欢郗眠,而这?世界上恐怕再找不到比他更像祁霄言的替身?了。
因为是郗眠的电话,祁崧没有自作主张接听,没一会?,电话自动挂断。
他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打进来,祁崧依旧没接,紧接着第三个……他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或许真有急事找郗眠。
怀着这?样的心情,祁崧按下了接通键。
“眠眠,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手机那头传来焦急的身?体。
这?道声音……祁崧只用了一秒就和那个人的脸对应上,和郗眠在学校里亲密无间的人,郗眠因为他对自己恶言相向?。
手机那头还在说话,祁崧却没再听了,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他的内心像冰川沉入水底,一片森寒。
眠眠?叫得?这?么?亲密,真恶心。
“师傅,不去医院了。”祁崧伸出手指抹去郗眠唇上的水渍,眸底深不见底。
出租车掉头,重?新汇入另一条车流,明暗的路灯发出暖黄的光,灯下一圈树叶也?是暖黄的,乍一看上去是秋日银杏叶的颜色,一阵风吹过,虚假的秋景被冷风取代?。
这?是一个连吸入肺里的空气都带着冰碴子?的冬季,一如祁崧此刻冷得?快要泵不出血液的心脏。
到了莹和区,祁崧抱起郗眠下车,坐电梯上去,输入密码开了门,对面的门也?打开,那人似乎要出门,撞见祁崧和郗眠,半点犹豫都没有,“砰”一声关上了门。
震天响的声音似乎将郗眠吵醒了一点,他在祁崧怀里一惊,一双含着水雾的眼睛睁开了些,似乎在努力辨别眼前的人。
这?一路上祁崧禁锢着他的手他才没有乱摸,此刻似是被折磨了没有力气,只有很浅很小声的呜咽。
抱着人径直去了卧室,祁崧刚想将郗眠放在床上,却发现一旁的桌子?上已经落了灰尘。
他顿在原地,心里又落了一大片,空荡荡的。
郗眠是有多久没回来住了?
怀里的人挣扎得?不行,祁崧知道郗眠的洁癖,他先将人放一旁的躺椅上,迅速换了床单才又?来抱郗眠。
远离的冰源,郗眠难受得?不行,意识混沌,像被雾气糊住的磨砂玻璃。
这?时?身?体里突然涌入一阵清凉,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他看到祁崧抱自己,挣扎着去推祁崧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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