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
“孔中一又催你了?”鲍雪兰倚着门框,似笑非笑。
温伯瑜走进房间,从木盒底层的软布下,珍重地取出一张纸。将它捧到鲍雪兰眼前,声音轻颤:“师母,这里有一封信……是孔一乐,写给我们的。”
“乐乐?!”
鲍雪兰几乎是即刻夺了过来。
这是一张处方筏,全摊开来也不过一个巴掌大,上面字体虽写的歪七扭八,但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这是出自孔一乐。只是,纸张被人为撕过,每一部分都由透明胶带仔细粘黏。整封信用满目疮痍形容也不为过。
鲍雪兰心脏一紧,忍不住向温伯瑜发出怒吼:“谁干的!”
“一乐临走前写的……对不起,师母,我没能及时赶到……”
泪水无声滑落,温伯瑜忏悔道:“柳卓尔把它当成了我背叛他的证据……藏了起来。五个月后我才发现……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当着我的面……把信撕得粉碎……”
他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低下头失声痛哭,“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一乐最后的东西……对不起……”
鲍雪兰目光再次落回到那张信纸上。
上面层层叠加的胶带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她的怒火。她冲上前抱住这个颤抖的年轻人,泪如雨下:“好孩子……不是你的错……”
温伯瑜积压了数月的痛苦、愧疚与委屈,终于在此刻彻底决堤。
鲍雪兰一遍遍抚着他的背,直到哭声渐歇,才柔声道:“好了,都过去了……让师母看看,你千辛万苦送来的镜子到底长什么样。”
温伯瑜拭去泪痕,小心地捧来青铜镜。
鲍雪兰牵着他到床边坐下,借着窗外愈发明亮的天光,细细打量。
碧青铜面如旧,多出来的两道纹,行走自由,像金河在绿野中流淌。修补它的人并没有刻意掩盖裂痕,而是选择用金缮这样牢固又美丽的方式,让破镜重圆。
她的目光顺着金河流转,最终定格在下游的铭文上——长相思,毋相忘。是前夫青年时对她的许诺。
鲍雪兰轻轻摩挲着镜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说:“谁能想到啊……我们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一阵冷风从窗隙钻入,吹得人背脊发凉。
温伯瑜有些恍惚,“如果那天我和一乐一起去了青原镇,结果或许会……”
“小温。”
鲍雪兰摇摇头,“这和你去不去没有任何关系,你知道乐乐被找到时什么样吗?树枝穿透了他的身体,手机也摔得粉碎,可他用塑料袋把那片残帛封得好好的,抱在怀里……就这样在雨里硬生生撑了两天。”
“那时我就在附近的医院做手术,孔中一却连一条消息都不愿发,让我错过了乐乐的最后一面。”
温伯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恍然——他一直以为师母是因为工作忙才没及时赶回来。
太阳逐渐升起,一束光照进来,映在裂痕之上。静止了近一年的金色溪流开始潺潺向前。
鲍雪兰起身,将檀木盒郑重放入行李箱。
“你告诉孔中一,我接受他的道歉。只不过,复婚是不可能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
温伯瑜抹掉眼泪,“在出发前老师和我说过,只要师母不丢掉它,还愿意带着它,这就够了。”
鲍雪兰鼻腔里哼出一声笑,“执拗古板的书呆子。自己没胆来就让孩子代劳。一年过去了,真是一点没变。”
“师母,你待会儿几点去机场?”
“十点左右。”鲍雪兰笑笑,“怎么啦?舍不得我呀?”
温伯瑜哑声承认:“以后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再和师母见面。”
“傻孩子。”
鲍雪兰的心软成一团,什么时候想师母了打个电话就行。”往门那里瞧了瞧,压低声音:“和师母说说吧,什么情况。有些事情不能仅听一家之言,你说对不对?”
温伯瑜目光闪躲,语气里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轻微不舍。
“这两天邬翀就要回家了,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鲍雪兰笑笑,“小温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全凭大脑指示。它有时也会骗人。假设哪天它做出的决定让你不高兴了,那么你八成就落入了理智的圈套。”拍拍温伯瑜的肩膀,“走吧,送一送师母。”
吱呀——
房门打开,邬翀立刻从沙发上站起。
“现在就走吗?”
“我待会儿还要去还车。”鲍雪兰笑着把钥匙塞到邬翀手里。“我这房子三月底到期,不着急的话,可以在我这继续住着。阿尔达什这个地方还是很值得玩一玩的。”
邬翀虚握着微凉的钥匙,下意识看向温伯瑜。
两人视线在空中轻轻一碰。
温伯瑜上前一步,“我们送你去。”
鲍雪兰笑了笑,“从这里去机场来回起码六小时。这段时间你们都辛苦了,在这里好好躺一躺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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