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过耳,魏元瞻终于抬起头,黝黑的眸子紧盯着他:“不是让你们都烧了么?”
婚事一日未定,夫人便送一日。长淮苦笑:“爷,它这哪烧得尽啊?”
魏元瞻缄默不语。
知柔为其母伤心的样子,他只消一想,心口便涩得发疼。不能解她心结之前,他不愿让她再被多一桩事累身。
是以,他尚未请父亲登门宋府,哪怕他的求娶之心早就急不可耐了。
沉静有时,魏元瞻开口道:“让你去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自他与袁兆弼拉拢,得其消息后,便命长淮探查当年凌氏曾历战场之人。
凌家子弟文武皆重,在朔德七年以前,征战沙场的凌氏儿郎在朝之数能胜旁余武将之合。昔年常遇军中,那位辛夷公子的年纪与常遇相仿,如此筛减,人数便窄了下来。
“凌稷那一代中,凌氏七公子、十公子,还有十一公子皆与常氏亲近,不过凌十一在朔德八年身染疟疾,病逝了。如今凌家子弟犹据京师的只有一个凌子珩。他是凌稷之子。”
长淮的话音在魏元瞻脑海中盘旋,不多时,他转头望一眼舆图,目光定在京师以北。廑阳。
思绪未得全数展开,帐外倏然报讯,奉的是都指挥使之命,称前几日暴雨连降,邻山脚下民舍尽毁,特令魏元瞻领兵速往救急。
隔日,知柔与宋含锦一同上了马车,裴澄于外策马,那是为知柔便宜走动备下的。
原以为出城十里便可分头,谁承想,半道上,宋含锦忽感不适,一问伺候她的婢女,方得知她是行经腹痛。
知柔劝她回去,她不肯,生说忍耐片刻便能缓解,约定之事,不可食言。知柔放心不下,同车照顾了她一路。
至云山见到凌氏兄妹,宋含锦的形容已与往常无异,知柔在侧瞧她一会儿,莞尔悄声道:“姐姐腹痛可是装的?”
闻言,宋含锦胸中猛滞一下,实在心虚,知柔已将脑袋扭向旁处,疑了一句:“暴雨摧残,还有什么景致可赏?”
眼前落红满地,空气中揉杂着泥腥味和清冽的花香,却格外安静,连一分虫鸣、鸟鸣都不闻。知柔不禁喃喃道:“而且我瞧着……不大安全。”
云山她不是第一回来,但距离上一次,已有四五年了。先前,此处翠色横亘,啼鸣悠扬,半山腰还有不少猎户,相比金粉繁华的京城,云山的确别有韵味。
现状与所想出入过甚,凌鹤微额心颦蹙,纵失望,却不愿无功而返。
知柔有想见的人,瞧凌鹤微出行有武侍,姐姐随其一处,应当稳妥。
“十三姑娘,凌公子。”她轻声唤道,眸光璀璨如星月,借口说着,“我与旁人有约,这便告辞了。若在山中听见什么奇异的动静,能替我送姐姐平安下来吗?”
凌鹤微邀宋含锦同游乃真心实意,初时见知柔也在,她颇感惊讶。此刻得她请求,她提唇笑道:“柔姑娘放心。”
循的是旧时喊过的称谓,知柔未觉有他,宋含锦狐疑地将二人睃了几眼。
孤身携仆婢出京,于宋含锦而言是新鲜事,正因此,她略有焦怯,适才谎说身体不适,诓知柔伴随。时下与凌鹤微一道,亦清楚四妹妹是要去找魏元瞻,故未作挽留。
“宋四姑娘。”凌子珩在晨光中踱了上来,自三年前韵柳河畔分别后,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同知柔搭话,“我送你一段吧。”
树影蒙上他的面庞,有种水纹映照的错觉,他的声音也很清冷,或许是阿娘的缘故,知柔转头看他一眼,竟颔首答应。
温热的阳光从头顶落到肩上,两人往下走,知柔步调稍快。凌子珩不见她讲话,先问了一声:“关外的生活有意思吗?”
大多人问候的语术会是“过得如何”,乍听他所询,知柔曝在清辉下的眼梢微微挑起,停顿刹那,笑了。
“若凌公子喜欢牛羊的话,应该算得上有趣。”
她话中有几分吟玩,凌子珩牵一牵唇角:“宋姑娘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未等知柔回应,他脸色正了些许,衣上的沉水香味于二人袖间推拉,他温声道:“那日在猎苑,你可是受了伤?”
她讶然侧过脸,凌子珩没有回避,静静地与她对视。
那天,知柔只看见了凌鹤微,并不知他也在,目下听他问起,略有些局促。
方启唇,忽然有狠戾的风声从前面掠起,知柔下意识作出反应,拽了身边人一把,掣至道旁。
箭风擦着他发冠而过,“砰”的一声,似射中一物,由背后传来闷响。
凌子珩心头一震,待呼吸平稳后,脚步微转,向前看去。
一个年轻矫健的人影骑着黑马,手里的弓自然垂落,另一只手执辔,停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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