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充满玩兴,笑容却明朗,仿佛此间春晖独映其身,荧荧烈烈。
“放心吧,我是不会丢下你的,绝对不会。”
这句话,知柔对魏元瞻说了两次。
第一次是现在,他满意地勾了勾唇。
同日的草原,北璃王帐飘起了一缕肃杀的风。
自新可汗上位以来,外敌、内忧如雪花般积攒不断。
燕公主启程归国的那一夜,可汗将塔尔部的贵女赐给恩和,又在新婚当日,往恩和帐中秘密递去了一道王令。
上称塔尔部勾连昆国,令他即刻带兵歼灭叛贼。
彼时,恩和尚未与阿拉木苏撕破脸面,他蛰伏已久,等待的是一个绝利的时机。
未逢其时,恩和接令后,不敢抗命,只将新婚妻子关在帐内,夜晚领兵突袭了塔尔部族。
将高贵的掌珠嫁给一个奴隶血脉的王子,塔尔部酋领本就对恩和心怀恨意。此战延绵多日,恩和一行被逼至鹿山,半月未出,所有人都以为他丧命于此。
隔几日,塔尔部酋领率军北撤,攻回王庭,怎料可汗早有防备,令其折损了三分之二的兵力,还眼睁睁地看着可汗拿他的女儿祭旗。
此役,北璃可汗既削弱了心怀异志的塔尔部,还将野心勃勃的十九王子喂于狼群,其威名迅速四散,然犹恐恩和不死,密遣一支军队往鹿山寻尸。
这队人马没有带回一丝消息。
二月草长,北璃的圣节倏忽而至。
对草原人来说,这是春日一桩盛大的庆典,各部聚集一处,盛妆打扮,歌声和鼓点声将整片原野唤醒,一直到晚上。
夕阳把天地染成琥珀色,篝火熊熊不熄,可汗拥着阏氏坐在上首,看着人们跳圈舞。
长风远远刮来身上还有些冷,阏氏将酒喂到可汗唇边,细嫩的腕子被他一把扣下,低头耳语了什么,她嘻嘻一笑,很快被可汗握着腰肢起身,返回到毡帐。
圣节之后,可汗病了。
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十九王子卷土重来,开始了狠戾的清算。
嗅察到王庭之变,北璃各部作壁上观,皆在等左沁部先为表率。哪想恩和没给左沁部反应的机会,次日便发兵直攻。
他带去的兵马膘肥体壮,而左沁部的马匹不知何故,一个个奔走迟缓,远不如昨。
骁勇善战的骑兵失了良驹,如同龙去头角,败退如潮。
二月底,恩和代可汗掌管诸部事宜,名号上仍是王子,但在整个北璃,已经没有他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了。
阿拉木苏如何也预料不到,当初他对父汗的所为,如今会在自己身上重演。唯一不同的是,恩和有意叫他活着。
是日,恩和与各部酋领议事毕,敖云领了三名女子进来,眉间堆着暧昧不明的笑:“王子,她们是乌仁图雅送来的,你看……要不要留下?”
这是恩和占领王庭的第七日。
十九王子被可汗杀妻,在草原已不是新闻。部族中不少他的拥护者欲献女结亲,只是仍有顾忌,未轻举妄动。
没想到,首开此举的人竟会是乌仁图雅。
恩和狭长的眼尾将她们一瞟,皱起眉头:“额吉?”
敖云说是,一步步走到他旁边:“乌仁图雅说了,王子周围没有一个轻手的人,才叫你身上的伤总是不好,是我们的错——不然这几个,就留下吧?”
恩和从毡毯上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经过她们,帐中仿佛已没有了她们的容身之处,个个低眉垂眼,不敢与他视线相撞。
“王子?”敖云跟来。
“送回去。”恩和当即吩咐。
敖云清楚这个语气,没得商量。
“行。”他软了软肩身,像个吃力不讨好的怨夫,没精打采地把人带了出去。
原以为此事已了,几曾想,日暮时分,恩和于桦林遭伏。
树影里闪着银辉,地上躺着七八个人,喉咙落着细长的口子,血液在汩汩外涌。
敖云听了消息,即刻从大帐打马赶来,目光方一掠到恩和,匆匆跳下马:“恩和!”
急得忘了尊称,几乎是跑到他身前,在泛着月光的深蓝里,慌张地照探他。
“没事。”恩和避开了敖云过于仔细的视线,睫毛又密又直,向下微低着,将眸中的愤恨和痛苦一应关起来。
敖云顺势低眸,那几个杀手衣上绣着赤金双鳞,他在乌仁图雅送来的女子袖袍上见到过。统一的章纹——他们是那些女子的兄弟。
脑海中猝然闪过一分念头,寒意冷到了靴子里:“这是……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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