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猛地一咬牙,伸手接过那颗冰冷刺骨的光球,毫不犹豫地张口吞了下去!
“轰——!”
光球入腹的瞬间,如同亿万根冰针在她体内轰然炸开!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每一寸经脉,每一丝神魂!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炼狱,正在被寸寸冻结、撕裂!
“呃啊——!”她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嘶吼,整个人蜷缩在地,剧烈地抽搐起来,皮肤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头发、眉毛都染上了冰晶!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即将摧毁她意识的刹那,一股更加精纯、更加霸道、带着司溟绝对意志的玄阴之力,如同九天垂落的冰河,猛地灌入她的体内!
这股外力并非安抚,而是以一种蛮横无比的方式,强行引导、压缩着她体内那狂暴失控的能量,逼迫它们按照某种古老而复杂的轨迹,在她近乎碎裂的经脉中疯狂运转!
“凝神!内观!”司溟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她濒临崩溃的识海中炸响,“感受那寂灭的本质!它不是毁灭,是归于虚无的‘静’!是万物终焉的‘止’!引导它,而非对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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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在无尽的痛苦中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依循着司溟的指引,拼命地去感悟那肆虐能量的核心。她放弃了对剧痛的本能抵抗,反而将全部心神沉入那冰冷的死寂之中。
渐渐地,在那仿佛要冻结灵魂的极致寒冷深处,她捕捉到了一种奇异的状态——那不是狂暴的破坏,而是一种绝对的、万籁俱寂的“静止”。仿佛时间停滞,空间凝固,一切能量与物质都回归到最原始、最沉寂的基点。
这就是…寂灭?
她尝试着,不再将这力量视为洪水猛兽,而是想象自己化作了那绝对寂静的一部分。意念所至,那原本横冲直撞的冰寒能量,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凝滞,仿佛狂暴的河流遇到了无形的堤坝。
有效!
她心中狂喜,更加拼命地催动意念,去模拟、去契合那种“寂灭”的意境。
过程依旧痛苦万分,每一次意念与能量的碰撞都如同刀刮骨髓。但她硬是凭借着那股疯狂的执念咬牙挺住,引导着那股被司溟力量强行约束的寂灭之气,一遍又一遍地冲刷、锤炼着自己的经脉与丹田。
不知过了多久,那肆虐的能量终于渐渐平息,如同被驯服的凶兽,缓缓沉淀入她的丹田气海。原本那团幽暗的气旋,此刻体积缩小了近半,颜色却变得更加深邃,近乎纯黑,中心一点银芒如同寂灭的星辰,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波动。
剧痛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与死亡擦肩而过后获得的奇异通透感。
林夕瘫软在池边,浑身被汗水与冰水浸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那团全新的、散发着寂灭气息的气旋,与她灵魂的联系更加紧密,如臂指使。
她抬起头,望向依旧静立池中的司溟。
司溟也正看着她,金色的竖瞳中没有任何赞许或关切,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仿佛在审视一件刚刚经过淬火、初步成型的兵器。
“初步引寂灭之气入体,重塑气旋根基。此法名为《寂元归一诀》初篇。”他淡淡开口,“你已踏出第一步。但切记,此法凶险,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彻底化为寂灭的一部分。日后修炼,需慎之又慎。”
林夕艰难地点了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匮乏。
司溟不再多言,身影缓缓消散在灵雾之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空旷的洞窟中回荡:
“三日后,子时,西苑封印外廊。让你亲眼看看,你体内那缕‘根源’的本相。”
西苑…封印…本相…
林夕的心猛地一紧,刚刚平复些许的气息再次紊乱。那是她最恐惧、也最想逃避的地方。
但现在,她已无路可退。
她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团冰冷死寂的全新力量,嘴角扯出一个近乎扭曲的、带着决绝与疯狂的弧度。
看就看!
她倒要亲眼瞧瞧,那妄图吞噬她的“根源”,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
寂静的洞窟中,只剩下少女粗重的喘息,和那团在她丹田内缓缓旋转的、象征着毁灭与新生的…寂灭之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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