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多山,恐有匪患,你莫轻敌。”
残烛将熄未熄,梁煜屈膝蹲在谢令仪凤座扶手上,硝烟浸透的牛皮护腕蹭过她中衣领口,三日前在青州被劈开的额角还渗着血丝,混着酒气滴在她锁骨凹陷处,像团将凝未凝的朱砂。
“酥酥惯会口头关心。”他半真半假抱怨着,用犬齿叼开她襟前玉扣,喉间滚出砂砾般的笑,将滚烫的唇印了上去。
呼吸纠缠错乱,他想起在青州时,副将领口露出的平安符,彼时青州守卫奋起抵抗,那枚平安符中包裹的铜钱替他挡下飞矢,他兴奋地说,那是他娘子一步一跪求的,灵验得紧。
原本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偏偏叫他上了心,似乎谢令仪还未送过他什么,这样狠毒的女人,也会有儿女情长的时候吗?
他倏尔睁开眼,看着她平静淡然的脸,哪怕是情潮汹涌时,也不过微微皱眉,眼睫都不曾颤动几分。
他看得莫名燃起股怒火,又狠狠撞了几下,噬住她颈间白肉,含糊不清道:“从兰陵回来,给我做个平安符,我才信你这关心。”
谢令仪伸出藕臂,如一朵被春雨浇灌的桔梗,花瓣在雨中摇摇晃晃,落下几朵水珠。
“等你回来吧。”
她断断续续说着,对梁煜的粗暴格外偏袒包容,勤政殿那碗冷掉的汤药此刻在腹中翻江倒海,剧痛连接脉络在体内撕扯,她张口咬在男人肩膀,留下一道血印。
“庆阳年纪小,却是中宫嫡出,若大计不顺,扶持庆阳,可保安稳。”
梁煜紧抱着她,铁臂箍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悄声道:“我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养旁人的孩子做什么。”
背后一阵湿热,他笑着松开她,登时变了脸色,谢令仪软成一团缩在他怀里,早已脸色青白,气息微弱。
第30章
鲛绡帐浸着艾草苦气,披香殿内撤了熏香,艾草苦丝丝缕缕缠在殿中,像是厚厚的蚕茧将整个宫殿包裹住,叫人喘不上气来。
谢令仪倚在缠枝莲纹引枕上,唇色苍白,卸去护甲的甲盖间透着青紫。吴太医指尖搭在素纱中衣外,金丝脉枕压着的那截手腕,隐约可见陆绵绵焚宫时烫出的月牙疤。
“娘娘这是积劳成疾。"
吴跃收回手,袖口扫过药箱,从里掏出个已拟好的方子,“太医署会每日送药,但是药三分毒,还是食补为上。”
他将手中方子递给青雀,垂首看着自己袖口,恭恭敬敬道:“烦请青雀姑娘按这个方子日日为娘娘进补,慢慢将养着也就是了。”
庆阳突然按住欲言的青雀,指头藏在袖子里扭成一团:“吴太医师从何人,这开的食补方,怎比本草纲目还厚。”
她在青雀前伸手接过那叠宣纸,捏在手里随意翻了翻,漫不经心道:“本宫听说,食物、药材,相生相克,不知吴太医的方子,可有避开此道。”
小姑娘站在继后床前,学着谢令仪教习的法子以权压人,硬生生逼得吴跃两股战战,冷汗直流。
“不敢…不敢…”
庆阳捏着方子,并不将吴跃的惧怕放在心上,在人低头的瞬间从怀里摸出个匕首,放在眼前比划观望。
“吴太医,本宫这枚金错刀,为匈奴王庭所供,取自天山玄铁,说是吹毛立断。”
“此等神兵锋利,还未开刃,本宫想着,若是以人血浇灌,方不负此刀威名。吴太医认为呢?”
“扑通”一声,吴跃当头跪倒,颤声求饶道:“公主饶命,娘娘的病,臣等奉命,只能是操劳,再无其它。”
“奉命?!”
庆阳惊呼着,又上前几步:“奉谁的命?!”
吴跃浑身软成个面条,只肯摇头,哪还敢多说其它。
“庆阳…叫他走…”
身后传来一阵咳嗽,青雀忙呈上温水喂进继后嘴里,吴跃得了机会慌忙背着药箱跑走,庆阳顾不得追他,接过青雀手中杯子,又往谢令仪腰后垫了个软枕,好叫她躺得更舒服些。
“好好去设立慈幼司,怎还特意跑过来。”
继后嗔怪地看着她,又扫了眼青雀,还未张口,庆阳挡到青雀身前:“母后怪不得旁人,是儿想念母后。”
她一只手上还吊着绷带,另一只手将谢令仪额前碎发折到耳后,声音中带着颤抖:“母后,这根本不是操劳过度,儿怀疑,是……”
“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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