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瑜伸手掀帘,就要跳出车去。
乔翊安按住了她的手,朝她摇摇头。
数名护卫紧紧围拢车厢,呈包围之势。祝瑜凝着他的眼睛,读懂了他的意思。
——突发状况,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不要冒险。
她抿抿唇,犹豫着收回手掌。乔翊安瞥了眼被惊醒过来,揉着眼睛的孩子,直身掀帘,跨出车去。
“二爷,二爷!”
护卫们一拥上前,查看被车子遮住的宋洹之。
几段木块摇晃着砸在地面。
车帘被掀起,露出书意满是血的脸,迷茫又惊慌地找寻着熟悉的影子,“二哥,三姐……”
歪斜的车厢被扶正,墙与车的缝隙中,宋洹之缓缓抬起头。
殷红血水顺着袖管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他张口想说什么,喉腔一阵泛腥,猛地噗出一口血来。
侍婢们七手八脚地拢上去,书晴和谢蘅等人也顾不上什么体面规矩,迫不及待地跳车拥上来。
书意额角被砸伤,半边脸都是红的,瞧来触目惊心。但她意识还清醒,是车内第一个跳出来的。
帘子掀上去,车中燃着的灯烛灭了,昏暗中偎着两个人影。
“奶奶…您、您怎么样啊……”
雪歌的声音紧绷发颤,几乎是嘶喊着,顾不上身上剧痛,哆哆嗦嗦爬起来捧着祝琰的脸。
意外发生的时候她正在斟茶给二人饮,车子一晃她下意识就想护着二奶奶,可车子甩动的力道太大,她根本控制不住,她腿一软就摔到了二奶奶的膝上,随后那张沉香木做成的茶桌,就朝她们砸了下来……
乔翊安挤开人群走近。
宋洹之站在车边,面如苍雪,染血的手掌拨开挤在车边的一个人,探身踏进去,一把搡开雪歌。
祝琰歪靠在车壁上,眼皮掀了掀,有气无力地瞥他一眼。
沉香木的矮几断了一只腿,歪斜地扣在一边,茶水淋在裙子上,触手摸到一片湿热。
“洹之……”她张开嘴,艰难地说。
宋洹之搂住她的肩,垂眼望向裙角。
她柔软的手掌扣住他的手腕,很用力的摇晃了一下,“洹之……我们的孩子……”
宋洹之唇线紧压,用力将她覆进怀里。
她挣了几下,肩膀颤抖个不住,宋洹之一手扣在她脑后,一手紧箍她单薄的背脊。几息过后,她在他怀中颓然停了下来。
额头抵在他肩上,眼泪无声地滚落。
她张开唇,牙关合拢,狠狠咬住他的肩。
宋洹之不动不言,仿佛感受不到一丝痛。
车外,乔翊安看向街道对侧,那辆歪靠在墙上的马车。他打个手势,从人便靠近过去。
片刻回了来,向他禀道:“是个老车夫,车撞一块儿的时候就被甩下地,给马蹄和车轮踩轧,只剩一口气,活不成了。”
**
赐封世子位的旨意下来,是在两日后的上午。
宋洹之承侯世子位,复职内宫,任殿前司副指挥使。正妻祝氏,封三品淑人诰命。
来旨颇有抚慰之意。
由嘉武侯夫妇带领阖府家眷,包括宋洹之在内,在四合堂外香案前受了旨。
赏赐如流水般抬进屋中,祝夫人望着成堆晃眼的珠玉,也半点高兴不起来。
她侧坐在帐外抹着泪,不时别过头来,埋怨道:“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大肚子出什么门?护卫都死了吗?”
祝瑜坐在另一侧,瞭她一眼,强忍住没有顶撞。
祝瑶站在她身边,用手抚着母亲背脊为她顺气,低声劝道:“娘,这时候别说这些话了,二姐姐比谁都难受。”
祝夫人如何不心痛次女,但更惋惜那个孩子。好不容易攀上这门亲,眼看女婿承了嗣,本该多欢喜的时候,偏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幼女婚事一波三折,到了嘴边的金鸭子飞了去。原还指望祝琰母凭子贵抬一抬母家,这下连最后丁点指望也没了。
一般在外头,只要祝夫人开口,祝瑜就尽量不说话。免得争执起来,给母亲气个倒仰,反叫外人看笑话。
这会儿强忍着心内不快,祝瑜朝祝瑶打个眼色,“扶母亲去外头喝杯茶。”
梦月反应极快,“夫人这边请,刚沏了一壶天山碧,您坐着稍歇会儿,想必上院那边很快就要派人来请了。”
祝夫人身子瘫软,全靠祝瑶搀扶,才缓挪到外头。
帐子里祝琰一言不发,靠坐在枕上,视线落在某一个虚点上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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