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洹之坐在桌前提笔写字,垂着眼道:“你自己北边那些生意和人,盯紧着些,别银子还没落袋,就给人抢了回去。”
乔翊安眯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哂道:“他隐忍了这好些年,说起来也颇不容易。这回皇孙一进宫,他才坐不住了。我听说宫里已经传开,说皇上有意拟立储的旨意。”
宋洹之没抬头,淡淡地道:“皇上龙体违和已久,早立储君,也好安定社稷臣民。他若是想得通,兴许还有路走。”
乔翊安摇头道:“我已是累了。等这回事了,便向陛下请辞,朝里的官有什么好做?往后只守着银子和美人度日,要多快活便有多快活。”
正说到此处,外头来报,说祝瑜从内院出来了,乔翊安便站起身来,掩嘴打了个哈欠,“除夕一早,宫里头见。”
宋洹之笑了下,只朝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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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发生着什么,祝琰暂没闲暇去管。
距离年节只余最后一日,要忙要顾的事千头万绪,南棠里传消息过来,说潘柳儿没答应她指的那条路,开始闹绝食逼宋泽之现身。
祝琰闻言叹了口气,硬起心肠道:“由她。”
她带着管事娘子们巡了一趟内外各院,该安置的,该打点的,该准备的,亲眼过目瞧一回,哪里有疏漏及时调整。
她不想自己头一年掌家,就在年节这样的大日子里被挑出错来。
除夕当日一早,嘉武侯宋洹之等入宫参与年节朝拜,带了宫里的赏赐回来。
宋洹之马不停蹄,带领族人往祠堂祭拜。
内院上房里挤满了人,宋氏族里的长辈晚辈,比任何时候祝琰瞧过的都多。
虽说丧期内不大肆铺排,到底年节不同于别的时候,屋里屋外置了几张大席,摆满了宴客的茶点。
屋里头说笑、摸牌,好不热闹。
一会儿婆子来请示下,一会儿侍婢过来问话,又要应对宾客寒暄,祝琰精神一直紧绷着,这一整日都没个放松的时候。
天色暗下来,屋里掌了灯,宾客陆续离去,各回各家去守岁。
祝琰回到蓼香汀,撒了一把赏钱给屋里的服侍的人,只留两个守门看茶的小婢,余下的尽数放出去由着她们自己去玩。
宋洹之回来的颇迟,心下猜度祝琰兴许睡了,放轻脚步走到稍间,就听里头传出温软的声音。
“是二爷么?”
宋洹之应了声,跨步进来,见她斜倚在床上在做针线。
屋里光线很暗,惹得他蹙眉,“风寒才好些,仔细又熬坏了眼睛。”
祝琰闻言笑了笑,“想等二爷回来,怕自己先睡着了,才拿针线来支着。”
瞧见宋洹之肩头上落着一层白霜,不由又问:“下雪了吗?”
他点点头,瞥一眼她身上穿的袄裙,“下得还挺大,要不要同我去院子里走走?”
第70章过年
白日浮躁的喧嚣褪去,夜晚的除夕却也不是一味的萧索。
远近垂挂的大小彩灯点缀着幽凉静谧的夜色。
雪花纷纷落着,将枝头妆点成晶莹的银柱。偶尔几丝风,抚过耳际,吹起鬓发,不觉多冷,倒有种倍觉熨帖的温柔。
即便是这个已经住进来七八个月的府邸,祝琰也尚未仔细的逛过。虽从没有谁约束过她的行止,在她心内,却有许多不可随意擅闯的去处。
此刻她身上披着厚厚的夹棉斗篷,一圈洁白不掺杂色的兔毛滚边围在领口,风一丝也吹不进衣裳里头。
今晚留在院内服侍的下人很少,多告假回家过年节去了,留下的人也没了往日的拘束,凑在一处或是摸牌赌钱或是吃饭饮酒。院子里静悄悄的,偶然听到几声不知从哪传出的笑语,囫囵的哄闹一阵,随着步行渐远,又听不到了。
脚底下踩着轻薄的雪面,像踏在柔软的细沙上,发出轻微的吱吱轻响。走了一段路,偶然回过头去,看见身后留下长长的两串足迹。大一点的脚印旁边印着小一点的,有些脚印只有半只,两个人的步伐时而重叠,时而疏远。
手被收进他的掌心,牢牢牵握了一路。在冬夜里这样走着,指跟上也渗出了薄薄一重汗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言语,说着家里的琐事。他偏过头饶有兴味的听着,偶然提问两句,让话题能顺畅的继续下去。
缓缓走到花园里,沿着石阶登上太湖石叠成的假山。
“小心。”
石阶上落了雪,踏在上面容易打滑。宋洹之走在后面,伸手扶住祝琰的腰。
稳稳走入亭中,将手绢垫在石椅上坐了。
俯瞰下去,整片花园尽收眼底。
登临高处,风从四面拨入,这才感觉到几丝寒凉。宋洹之张开玄裘,自后拥住她的腰身,将她拢进自己的臂弯里。
男人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湿湿热热撩拨着小巧的耳朵。
她稍稍歪过头去抵制那抹难以忽视的酥痒。
眼底倒映着上百盏橙红的灯笼,从花园一路铺开向外,与更远处的屋脊连成一片。
纷纷细雪仍在下,除夕之夜,万家团圆,不知怎地,却叫她想到自己远在海州的夕年岁月。
所有人都挤在大伯母的屋子里讨吉利、要赏钱,笑语声从上院一路传进祖母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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