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永王挥起袖子,大声喝道,“你与我有何区别?论暗地里做的那些事,你犯下的杀头之罪何尝少了?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仁德正义的模样来指责我?成王败寇,从来只论结果,今日若我事成,我便是正义之师!”
荣王牵起唇角,轻轻地笑了。永王恍然在他眼里,读出一抹嘲弄的意味。
永王不由蹙眉喝道:“你笑什么?”
“我笑皇兄,事到如今,还没瞧清局势。”他指了指外面熊熊火焰,火舌染红了半片天幕,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从荣王和姜巍出现那一瞬起,形势就已然调转。
“如果父皇当真无情无义,何不在第一次查获皇兄的私器坊时,就绝了皇兄的前路?皇兄可以狠下心来弑父,父皇却从来不曾想过杀子啊。皇兄,挑拨你今日前来的人是谁?在你和北域部族之间,传话的是谁?皇兄,你但凡还有半丝理智,求你想一想吧!”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嘉武侯、刘淼、楚王赵赢、禁卫统领薛佳、宋洹之……一众熟悉的面孔,恭立大殿之外。
“启禀皇上,逆贼已尽数就擒,押解于北安门外。”
“火势已经控制住,交由宫内司水龙卫接管。”
“承安门处擒获报信细作一名,还请皇上定夺。”
大势已去,永王眼底蒙上一层灰败的颜色,手中长剑当地一声落在地上。
他转过头去,一一打量着殿里殿外的人。
心中悲凉已极,忍不住潸然落泪。
走到这一步,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被利用也好,被辜负也罢,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动手。荣王所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也不会信。
他永远不会忘记,母妃走的那个雪天。正如今晚,这样寒冷寂寥的夜。
他穿着单薄的衣裳,哭喊着奔过夹道,去求父皇再瞧母妃最后一眼。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跪在冷风中,任雪水浸湿单薄的衣裳。风一道道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痛。他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面前站着的,那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的脸。无数细碎的雪花涌进眼里,化为冰凉的泪,一行行从脸上落下。
那一晚,他在母妃逐渐冷去的尸骨旁边,暗自立下誓言。
他会登上那个位置,成为这世上最尊贵不凡的,最有权势的人。
他再也不想跪在任何人脚下,苦苦哀求对方施舍一点温暖。
母妃,我食言了……
他痛楚地蹲跪下去,指尖摸上那把长剑。
回转剑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在荣王凄厉的呼唤声中,他含笑闭上了眼睛。
不过是一死,人终归一死。
总好过,苟延残喘,做一世囚徒。
这一瞬,他真正觉得自己得到了解脱。
不该奢望温情,求而不得的尊严,这一瞬,随着生命消逝,一一放下……
**
雪下得很大。
这个上元节,满月未能如约出现。
阴沉的天幕里飘着轻盈如羽毛般的雪。
宋洹之在宫里同刑部的官员夜审昨晚抓住的细作。
原定设在今晚的上元宫宴取消,以太后抱恙的借口,拒绝了各地藩王与官员们觐见。
大火损毁了不少殿宇,由乔翊安带着工部的人商议修葺重建。
自葶宜过世后,一直甚少出门的郢王进了一趟宫。
皇帝旧疾复发,太医们汇聚在乾元殿门前,远远瞧见郢王进入,迅速让开一条路来。
大殿中光线昏暗,皇帝虚弱地坐卧在龙榻,瞧上去脸色很差。
郢王站在阶下唤了声“皇兄”。
其实自打皇帝登基后,他们兄弟之间就已经不再这样称呼了。
“皇上”、“圣上”……他是弟弟,也是臣工,昔年兄弟情分,半点提不得,需时时恭谨顺服,体现为臣的忠心,称呼上半点不容出错的。他就是凭着这份小心谨慎,才能成为所有手足里头,唯一平安活着、体面留守京城的一个。
皇帝眉头颤了颤,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声音里带着沙哑的慵懒,“来了?”
“来了。”
“坐吧。”
“谢皇兄。”
再寻常不过的对话,在此刻静寂空荡的殿中,却显得有一丝紧绷。
郢王在榻对面早已备好的椅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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