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给五班宿舍的地面投下几道斜长的、疲惫的光影。
新兵们回来了。
他们不是走回来的,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抽干了最后一丝生气,如同丧尸过境般,沉默地、踉跄地挪进了宿舍楼。
脚步拖沓,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沼里跋涉了百年,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平日里还算整洁的宿舍,瞬间被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杂着汗酸、泥土、皮革发酵和某种不可名状馊味的“人肉味儿”所淹没。
没人说话,也没力气说话。
唯一的声响是沉重的喘息,以及沉重的装备落地的“噗通”声。
所有人唯一的念头就是——
脱掉那该死的、如同刑具般束缚双脚的作战靴。
张天天第一个瘫倒在凳子上,哆嗦着解开鞋带。
“噗嗤”一声,当他终于把脚从靴筒里拔出来的瞬间,一股肉眼几乎可见的、带着浓郁氨气味和汗腥气的热浪猛地从他脚上蒸腾而起,迅速弥漫开来。
“呕——!咳咳咳……妈的!”邱磊被这股近在咫尺的“生化武器”呛得剧烈干呕起来,鼻涕眼泪瞬间糊了满脸,他捂着脖子,像条离水的鱼,
“这……这屋里还能呆人?!毒气室吧这是!!”
这股味道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原本还能强撑着的其他人也纷纷破防,咳嗽声、干呕声此起彼伏。
张天天直接瘫软在地上,一边拖鞋,闷声哀嚎:“一起造孽吧!!要臭一起臭……让鼻子……废了吧……”
林白是唯一一个还能勉强维持肢体协调的人,此刻连他也被熏得头晕眼花。
他强忍着翻腾的胃,一个箭步冲到门前,猛地拉开——
“呼!”一股稍显“清新”的空气涌进,
但紧接着,隔壁宿舍、乃至整条走廊更浓烈、更复杂的同款“芬芳”如同潮水般汹涌扑来!
那味道,仿佛整个新兵连的汗脚和馊衣服都在这里开了个发酵派对。
“咳咳咳……靠!”林白被这内外夹击的“毒气”呛得倒退一步,差点背过气去。
他立刻又把门“嘭”地甩上,隔绝了部分走廊的“支援”,接着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到窗户边,用尽残存的力气,
“唰啦”几下把几扇窗户全部推到最大,甚至嫌不够,三两下就把金属纱窗也粗暴地卸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通风!必须通风!
任何阻挡这致命臭气散逸的障碍,都必须清除!
就在这“毒气肆虐”的档口,班长张维腋下夹着个牛皮纸的会议记录本推门而入。
他刚踏进一只脚,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重拳猛地击中,脚步戛然而止。
他那张平日里就不苟言笑的脸瞬间皱成一团,眉头拧得死紧,鹰隼般的锐利眼神扫过瘫倒一屋的“咸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嫌弃:“嚯!这特么什么味儿?!你们……谁拉了?!拉屋里了?!”
短暂的死寂。
下一秒,宿舍里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带着极度疲惫却又实在憋不住的哄笑。
虽然气味依旧致命,但看着班长那罕见的、被臭味扭曲的表情,
一种“同归于尽”的荒谬感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快吐白沫的张天天都在地上爬起来,笑得直抽抽——
反正大家都臭,谁也别说谁,班长也躲不掉!
张维看着这群臭气熏天还笑得东倒西歪的新兵蛋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用本子扇了扇风,虽然效果微乎其微:“行了行了!都别瘫着了!赶紧的,给你们十分钟,拿好你们的毛巾香皂,午饭之前,滚去澡堂子给我冲干净!
再这么腌入味,一会儿食堂大师傅能把你们都轰出去!这味儿,神仙也吃不下饭!”
“是!!!”应答声异常响亮,充满了逃出生天的喜悦。
到底是十八九岁、恢复力惊人的小伙子。
刚才进门时还像濒死的鱼,此刻听到“洗澡”两个字,似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
精神头“噌”地就回来了,手脚瞬间麻利了不少。
邱磊第一个跳起来,嗷嗷叫着冲向自己的铁皮柜,翻出他那瓶宝贝的沐浴露,相当宝贝地抱在怀里。
“张广智!”张维点名。
“到!”副班长张广智立刻挺直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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