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发出一声痛嚎,攻势被阻!
小栓子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矮身抓起地上一块碎砖,狠狠砸向另一条扑来的野狗!同时对着梁贵发嘶喊:“钻墙洞!快!那边!”
梁贵发来不及思考,顺势一个翻滚,躲开另一条野狗腥臭的利齿,连滚带爬朝着小栓子指的方向——巷子尽头一处矮墙下一个被杂物半掩、仅容一人钻过的破洞扑去!
“抓住他!开枪!开枪啊!”被野狗缠住的巡捕气急败坏地嘶吼,试图举枪瞄准,但又被扑上来的野狗撕咬得手忙脚乱。
砰!砰!
零星的枪声响起,子弹打在梁贵发身边的墙壁和地面上,溅起碎石和泥点,却因混乱和野狗的干扰失了准头!
梁贵发几乎是手脚并用,将沉重的身体硬塞进了那个矮墙下的破洞!
就在他半个身子钻入黑暗洞口的一刹那!
呜——呜——呜——!
一阵异常尖锐、穿透力极强的警报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整个棚户区嘈杂的夜空!这声音远比之前的手摇警报器更加凄厉、更加急促!如同死神吹响的号角!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雪白的光柱如同巨大的天神之剑,猛地劈开了远处巷口的黑暗,粗暴地扫射过来!汽车引擎凶猛的咆哮声紧随而至!
探照灯!汽车!
追兵到了!而且是主力!鲍勃来了!
梁贵发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他猛地发力,整个身体终于挤进了矮墙后的黑暗!冰冷的汗水混着泥水和血水浸透了破烂的衣服。他不敢停留,甚至顾不上钻洞时被碎石划破的伤口,手脚并用地在肮脏的泥地上向前爬!背后,矮墙那边清晰地传来鲍勃那标志性的、冰冷彻骨、如同冰层摩擦般的英语命令:
“包围这片巷道!一只老鼠也不许放跑!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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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铺的木板门早被踹得歪斜。鲍勃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山,裹挟着冬夜刺骨的寒气,一步踏进这片狭窄、肮脏、弥漫着血腥和野狗腥臊味的空间。冰冷的探照灯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紧随其后,将他雪白的手套、笔挺的毛呢大衣和毫无表情的侧脸映照得如同审判者。他灰绿色的眼眸如同冰川下的深水,锐利地扫过一片狼藉的铺面:翻倒的破橱柜、碎裂的粗瓷碗片、散落一地的杂粮馒头、地上混乱的泥脚印和几滴尚未干涸的深色污迹——那是梁贵发钻窗时留下的血迹。
王婶蜷缩在墙角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木板床铺上,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头深深埋在臂弯里,发出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刺目的探照灯光打在她佝偻的背上,将那份卑微无助放大到极致。
“探长!”先前那个看守铺子的年轻巡捕脸色煞白,额头上还带着被野狗爪子挠破的血痕,指着后墙那扇被撞开豁口的气窗,“那……那小子就是从这儿跑的!刚钻出去!我们的人还在外面追……”
鲍勃甚至没有看那巡捕一眼,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瞬间锁定了那扇破窗,以及窗沿断裂的木茬上沾染的一点暗红色污渍。他几步走到窗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极其小心地捻了一点窗框上的污渍,凑到眼前。昏黄的灯泡光线下,那点污渍呈现出一种粘稠的暗褐色泽。
血。新鲜的。
他的目光沿着那点污渍向下移动,落在窗下的地面上——那里有几个被泥水模糊、但依稀可辨的脚印轮廓指向铺子后门外那条混乱的小巷。脚印踉跄、拖沓,显示出主人极其糟糕的状态。
“脚印,”鲍勃冰冷的声音毫无起伏,“锁定目标血液样本。立刻通知后续警犬队。”
“是!探长!”旁边的巡捕队长急忙应声。
鲍勃缓缓转过身,目光终于落在了墙角瑟瑟发抖的王婶身上。他没有立刻逼问,而是缓步走到那张被翻得一片狼藉、堆着破旧被褥的木板床边。他的目光像探雷器一样扫过床铺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视线在床边地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凝固了。
那里,沾着泥浆的泥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小块东西。
非常小,指甲盖大小,边缘极其锐利,质地奇特。它混在泥浆和灰尘里,毫不起眼,若非鲍勃那近乎变态的观察力,根本不可能被发现。它闪烁着一种极其微弱的、非金属也非木质的暗沉光泽,和他刚刚放入内袋金属盒里的那块薄片材质惊人地相似!只是形状更不规则,边缘更像是被暴力撕裂下来的碎片!
鲍勃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灰绿色的瞳孔深处,冰封的湖面下似乎有熔岩在翻涌。他不动声色地蹲下身,用戴着白手套的指尖,极其谨慎地拈起了那片小小的、沾着泥污的碎屑。冰冷光滑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手套传来,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他灵魂深处都为之颤栗的气息。
铜盒!那该死的、承载着他所有野望和诅咒的铜盒碎片!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肮脏的棚户区馒头铺?出现在梁贵发的逃亡路线上?
一个让他脊背发寒的念头瞬间成型:梁贵发突破仓库时,那铜盒并非完好无损!它碎裂了!而他,梁贵发,身上很可能带着其他的碎片!这个亡命之徒,在搏杀和逃亡中,竟然无意间将一块碎片遗落在这里!
他缓缓站起身,将那枚小小的碎片紧紧攥在白手套的掌心,锐利的边缘硌着柔软的皮革。他踱步到王婶面前,巨大的阴影将妇人完全笼罩。冰冷的探照灯光打在他的背上,在王婶面前的地面投下扭曲变形的巨大黑影。
“夫人,”鲍勃的声音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能将空气冻结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落,“告诉我,那个受伤的男人,他在这里停留时,”他停顿了一下,灰绿色的眼睛如同两盏冰灯,死死锁住王婶埋在臂弯里的头顶,“有没有……碰过一个……盒子?”
王婶的身体猛地一颤,呜咽声戛然而止。她仿佛被这冰冷的声音冻僵了。
“一个……铜盒子?”鲍勃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几乎喷到王婶散乱的花白头发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致命的危险气息,“或者,他身上……有没有掉下过……特别的东西?”他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一丝缝隙,让那枚锐利碎片的边缘在白手套的衬托下闪过一丝诡异的微光。
王婶的头埋得更低了,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狭窄的铺子里死寂一片,只有探照灯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远处隐约的狗吠声传来。时间仿佛凝固。鲍勃耐心地等待着,灰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如同盯住猎物的毒蛇。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良久,王婶颤抖的手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从臂弯里抬起来一点点,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抠着自己布满补丁的粗布袖口,指节攥得发白。她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才从那被恐惧攫住的喉咙深处,挤出一点点如同蚊蚋般、几乎被呜咽吞没的破碎音节:
“血……他……他身上……好多血……”
梁贵发蜷缩在冰冷的黑暗中,肺叶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抽动,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胸腔深处的血腥气和火烧火燎的灼痛。右肩的伤口在刚才亡命的奔逃和钻洞的撕扯下彻底崩裂,黏腻温热的液体正缓慢地渗透层层衣物,浸透了后背一片冰凉。他甩掉了巡捕和那群疯狂的野狗,暂时躲进了这处废弃染坊堆积如山的破旧靛蓝染缸缝隙深处。霉烂的木头和浓烈刺鼻的、陈旧化学染料的气息混合着污泥的腐臭,死死包裹着他。
外面,巡捕的喧嚣并未平息。尖锐的警报声此起彼伏,探照灯雪白的光柱如同巨大的鬼爪,在棚户区低矮杂乱的屋顶和狭窄的巷道上空疯狂地扫掠、切割。杂沓的脚步声、粗暴的砸门声、警犬断续的吠叫隐隐传来,交织成一张绝望的天罗地网。搜捕的圈子正以他藏身之处为中心,一层层向内收紧。鲍勃亲自坐镇,那张冰冷的脸庞仿佛就在染缸外窥伺。时间正一点点耗尽他最后的生机。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梁贵发艰难地动了一下几乎麻木的左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用右手摸索着,想确认一下那把驳壳枪的位置。枪还在,冰冷的钢铁是他仅剩的凭依。指尖触碰到腰间被泥浆糊住的皮带时,一阵尖锐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传来!
“嘶……”
他倒抽一口冷气,动作猛地顿住。不是伤口传来的痛,而是……皮带扣下方,靠近被污泥浸透的裤腰边缘内侧,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强忍着晕眩,用指甲刮开那层粘稠冰冷的泥壳。指尖触碰到一个坚硬的棱角!非常小,但边缘异常锐利!它深深地嵌在裤腰带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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