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林谦补充道,“海上护航战果传开后,登州、莱州港口这几日商船云集,许多原本观望的商贾都回来了。不过,海疆都督报,发现有小股可疑船只在外海游弋,似在观察我护航编队的巡逻规律。”
“意料之中。”王审知道,“告诉水师,规律要变,虚实要更难测。可以故意露出几个‘破绽’,看看有没有鱼上钩。”
林谦领命欲走,王审知又叫住他:“等等。墨衡需要的那个‘树胶’,搜寻之事要加紧。那是未来许多东西的关键。”
“属下明白。”
暮色渐沉时,王审知终于处理完最后一叠文书。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走到窗边。那盆嫩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又长高了一点点。
一天之内,电报研究有了新方向,蒙学教材初成,郑珏主动请缨北上,契丹工坊内情渐露,李存勖暗自动作,海上商路复苏但暗藏凶险……千丝万缕,都在向前蔓延。
王审知轻轻触摸那嫩芽的叶片。柔软,却充满韧性。
耶律阿保机在想着破坏,李存勖在想着自保,而他在想着建设——建设更高效的传讯网络,建设更完善的教育体系,建设更繁荣的经济,建设更稳固的防线,以及,建设一种融合新旧、面向未来的思想。
这是根本的不同。破坏总比建设容易,但唯有建设,才能让嫩芽长成大树,让星火燎原。
窗外传来弘文院下学的钟声,悠长而沉稳。接着是学子们散去的喧哗声,夹杂着争论“滑轮组省力原理”和“《孟子》某章释义”的交谈——新旧学问的声音,竟然如此自然地交融在一起。
王审知微笑起来。
他吹熄了书房的烛火,只留一盏小灯。在昏黄的光晕中,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盆嫩芽,然后缓步走出房门。
边境屯田水利会议的油灯一直亮到后半夜。
王审知回到书房时,天色已微明。他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脑海中还在回荡着方才激烈的讨论——关于如何在天亮前赶到河岸边、如何在枯水期抢修被契丹游骑破坏的引水渠、如何调配各州县储备的粮种分发给新安置的流民……
“丞相,您该歇息了。”侍从轻声提醒,端上一碗温热的米粥。
王审知摆摆手,走到窗边。那盆嫩芽在晨光中舒展着叶片,叶尖挂着晶莹的露水。他伸手触碰,露珠滚落,在窗台上碎成几瓣。
“建设……”他低声重复着昨夜的想法,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总是布满沟壑。昨夜会议上,主管北疆屯田的官员几乎声泪俱下:好不容易开垦出的良田,因为水渠被毁,眼看春播就要耽误;新招募的流民安置点爆发了时疫,缺医少药;更棘手的是,几个大族的族长联名上书,抗议将“他们的”山林划归官营矿场……
每一件事,都需要他权衡、决断、协调。而这样的问题,在广袤的北疆,每天都会冒出几十上百个。
“丞相。”林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急促。
王审知转过身:“进。”
林谦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古怪的神情:“那个西域工匠……醒了。”
“哦?”王审知精神一振,“能说话吗?”
“能,但……”林谦迟疑了一下,“他说的话,我们的通译只能听懂三四成。口音古怪,夹杂着很多听不懂的词。不过,我们请来了泉州来的大食商客,那人勉强能与他交流。”
“带我去看看。”王审知抓起披风。
秘密安置伤者的院落位于幽州城西,表面是一处经营不善的货栈。穿过几重伪装的门户,王审知在一间收拾干净但药味浓郁的房间内,见到了那个从契丹工坊死里逃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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