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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尘埃初定（第1页）

祭天大典上的惊雷，并未能劈开帝国的天空，反而成为了照妖镜，让潜伏在帝都最深的魑魅魍魉无所遁形。随着那名被擒礼官的供述，“文若先生”这个名号，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崔琰掌控的暗卫系统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所有的线索和怀疑，瞬间聚焦。暗卫如同最敏锐的猎犬，沿着礼官提供的接头地点、接触人员、以及“文若先生”可能的活动范围，展开了无声却高效的追踪与布控。南城那片看似清静的文人聚居区，被无数双无形的眼睛牢牢盯死。

烈雀孙烈，此刻正藏身于他那小小的书斋内。窗外秋阳正好，他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祭天大典的失败，在他预料之中，他本就不指望能凭此一举颠覆凌风。但他没想到，凌风和苏婉的反应如此迅速果断，更没想到那个被他视为弃子的礼官，竟如此快地吐露了关键信息。他精心策划的、旨在扰乱人心、制造裂痕的“精神攻击”，在绝对的权力和及时的应对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帝都虽大，但留给他的时间和空间，都已经不多了。

“主人，外面……似乎有些不对劲。”一名负责外围警戒的死士悄无声息地闪入室内，声音低沉而急促，“巷口多了几个生面孔，虽然是贩夫走卒打扮，但眼神不对。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烈雀闻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平静。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那是一本前朝孤本《鬼谷子》。

“该来的，总会来的。”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仿佛在评论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他走到窗边，透过细密的竹帘缝隙，观察着外面看似寻常的街景。他能感觉到，那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拢。

“赵强和赵鼎文那边，联系上了吗？”他问道。

死士摇了摇头：“按照您的吩咐，祭天大典后便已切断所有横向联系。他们……现在应该各自隐藏。”

“很好。”烈雀点了点头，“告诉他们，不必再等我的信号了。各自……好自为之吧。”

他这话，等同于放弃了最后的联合行动，也宣告了这次帝都潜伏计划的彻底失败。那名死士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依旧躬身领命：“是。”

就在死士准备转身离去，安排最后突围或……殉主的准备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威严的喝令：

“开门！京兆尹查案！”

该来的，终于来了！

烈雀眼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沉寂。他没有试图从后门或翻墙逃走，那毫无意义。他只是整了整自己那身浆洗得发白的文士衫，仿佛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文会。

院门被粗暴地撞开！如狼似虎的暗卫和京兆尹差役蜂拥而入，瞬间控制了院内所有角落，将那名试图反抗的死士乱刀砍倒在地。崔琰在一队精锐护卫下，迈步走入小院，目光冰冷地落在站在书房门口，神色平静得可怕的烈雀身上。

“孙烈，或者说……‘烈雀’。”崔琰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你的事，发了。”

烈雀看着崔琰，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一丝解脱：“崔大人，好久不见。没想到，最终还是劳您大驾亲临。”

“束手就擒吧，或许还能少受些苦楚。”崔琰冷然道。

“束手就擒？”烈雀嗤笑一声，“崔大人觉得，我孙烈，是那种会摇尾乞怜、在牢狱中了此残生的人吗？”

他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翻，一枚早已藏在袖中的漆黑蜡丸便要往口中塞去！那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然而，有人比他还快！

一道锐风破空！一枚小巧的银簪，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无比地打中了他持蜡丸的手腕！

“呃！”烈闷哼一声，蜡丸脱手落地。他猛地抬头，只见院墙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窈窕的身影——苏婉！她依旧穿着祭天时的礼服，只是卸去了沉重的凤冠，目光清冷如雪，正缓缓收回掷出银簪的手。

她并未多言，只是对崔琰微微颔首。

崔琰会意，一挥手：“拿下！搜！”

暗卫一拥而上，将无力反抗的烈雀死死按住，卸掉他的下巴，防止其再行咬舌或其他自尽手段。随即对这小院进行了彻底搜查，搜出了大量密信、密码本、联络名单、以及部分未来得及使用的毒药和金银。

烈雀被捕，如同抽掉了隐藏敌人最后的主心骨。随后数日，根据从其住处搜出的线索，崔琰率暗卫以雷霆之势，顺藤摸瓜，将潜伏在帝都的烈雀残余网络连根拔起，抓获重要头目十余人，捣毁秘密据点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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