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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中洲浩土 天机初现(第1页)

离开西极佛国,宁涛并未直接前往那传闻中凶险万分的归墟。

他深知炼虚之境,重在“合道”,在于自身虚界与真实天地法则的交融与共鸣。盲目追求力量吞噬,若不能深刻理解法则本源,终究是空中楼阁,甚至可能被狂暴的法则之力反噬,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故而,他选择了游历。

第一站,便是天宇界人族文明之核心,气运汇聚之所——中洲。

中州,天地之正枢,万流所朝。山脉龙蟠虎踞,河川如织,灵气之浓郁,远胜东域、南荒。这里宗门林立,世家盘踞,更是正道魁首天衍宗之所在。传闻中,天衍宗掌教天机子,功参造化,执掌星辰罗盘,能推演天机,洞察古今,乃是此界最顶尖的几位存在之一。

宁涛收敛了周身绝大部分气息,将修为维持在化神后期的水准,化作一名寻常的青衫客,漫步于中洲大地。

他登临过万丈雪峰,观摩太古冰川刻印的岁月痕迹;他潜入过千里地脉,感受地火奔腾孕育的造化之奇;他于凡尘市井中驻足,体味众生百态汇聚的红尘业力;他也曾拜访过几个以阵道、丹道闻名的大型宗门,以散修身份与人论道,交换心得。

混沌之道,包罗万象。这中洲浩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人一物,皆蕴含道韵,皆是其虚界成长的资粮。他的混沌虚界在丹田内缓缓旋转,不断吸收、解析着外界感悟,界域虽未明显扩大,却变得更加凝实,内蕴的法则纹理也愈发清晰玄奥。

这一日,宁涛行至中州腹地,一座名为“观星”的巨城外百里处的一座无名山谷。此谷看似寻常,但宁涛以寂灭佛瞳观之,却见此地气机隐晦,天地灵气的流转暗合某种周天星斗轨迹,非同一般。

他心有所感,信步踏入谷中。

谷内幽深,奇花异草遍布,更有诸多外界罕见的灵植生长。行至深处,只见一汪清潭如镜,倒映着漫天星斗(虽是白昼,但潭中景象却似深夜星空)。潭边,一名身着朴素星辰道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手持一柄拂尘,静静垂钓。那鱼钩竟是直的,且离水三寸。

老者气息浑然天成,仿佛与这山谷,与这清潭,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若非宁涛已至炼虚,神识敏锐无比,几乎无法察觉到此人的存在。

“小友既至,便是有缘。何不近前一叙?”老者并未回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

宁涛心神微凛,能在他毫无察觉下出现在此地,并一语道破他的行踪,此老修为,深不可测!他依言上前,拱手行礼:“晚辈宁涛,误入前辈清修之地,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老者这才缓缓转过头,露出一双清澈如同婴儿,却又仿佛蕴藏着无尽星辰生灭的眼眸。他目光落在宁涛身上,微微颔首,带着一丝赞许:“混沌为基,龙罡护体,业火红莲灼灼,更难得的是,虚界初成,已得‘包容’之真意。不错,不错。老夫天机子,在此等候小友多时了。”

天机子!

宁涛心中一震!眼前这位看似寻常的老者,竟是执掌天衍宗,被誉为正道领袖,推算之道冠绝此界的天机子!

“原来是天机子前辈!晚辈失敬!”宁涛再次郑重行礼。心中念头飞转,对方说“等候多时”,莫非早已算到自己会来?

天机子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指了指身旁一块光滑的青石:“坐。你我相遇,非是偶然,乃是定数。或者说,是这片天地,借老夫之口,欲向小友传达一些信息。”

宁涛依言坐下,凝神静听。面对这等人物,任何虚言都是徒劳。

天机子目光投向那潭中倒映的星海,语气变得悠远而沉重:“小友可知,我等所修之道,所求之长生,所依仗之法则,其源头为何?”

宁涛沉吟片刻,答道:“乃是天地自然运转之规律,是构成此方世界之根本秩序。”

“然也,此秩序,吾等称之为——天道。”天机子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然,此天道,已非完璧。”

宁涛瞳孔微缩:“前辈何意?”

“天道有缺。”天机子吐出四个字,却仿佛有万钧之重,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上古末期,一场波及诸天万界的浩劫,打得星河崩碎,大陆沉沦,万族凋零。那场大战,不仅葬送了无数仙魔神佛,更将维系世界的天道……击碎了。”

“击碎?!”纵然宁涛心志坚毅,闻此秘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道,乃是规则本身,无形无质,如何能被击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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