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嘴角抽搐,笑声突起,嘶哑如夜枭:“好一个女将军!你以为揭穿我,就能赢?今日之战,本就是饵!”
秦无月目光如刃:“那你,便是第一条上钩的鱼。”
话音未落,文士狂笑不止,竟反手一剑刺入自己左肩,鲜血喷涌,染红衣袍。他举剑指向秦无月,声音癫狂:“你懂什么?你以为你在布局?你不过是在走命定的路!那一夜雪崩,三百将士坠渊,你算准了风向,却算不准人心——你救不了他们,也救不了我!”
秦无月眼神微震。
前世记忆如针扎入识海——幽州山谷,大雪封道,她以命格测算出雪崩时辰,命将士提前撤离。唯有一队未归,她亲赴救援,却发现那队士兵已被困于谷底,而领头之人,正是少年时期的“子昭”。
他不肯走,说要等父亲最后一封家书。
她强行拖人,他挣脱,怒吼:“你永远不信我!”
雪崩落下,三百人埋骨。
她活了下来,他却再无踪迹。
原来他未死,而是被敌国所救,自此改名换姓,只为接近她,赎那一夜未信之罪。
可她不能说。
不能动容。
任务尚未完成,情劫未渡,一丝动摇便是魂飞魄散。
她握紧缰绳,声音冷如霜铁:“过去的事,我不记得。现在的事,由我定局。”
她抬手,鹰骑立刻俯冲而下,羽箭悬空,对准文士咽喉。
将军策马上前,长刀出鞘三寸:“押下。”
两名亲卫跃马而出,直扑文士。他未反抗,任由刀架颈侧,лишьlaughed,blood从伤口淌下,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红线。
军师沉声下令:“原地布阵,不得轻动。”
秦无月未退,仍立于阵前。风从背后吹来,银甲微响,袖中天书轻颤。她盯着敌军中军,目光如钉。
将军低声道:“他已擒,是否下令进攻?”
秦无月摇头:“不。他们还没乱。”
她知道,真正的杀机不在眼前。
而在那尚未现身的风向变化中。
辰时将至,西南风渐弱,空气中浮尘下沉,远处山脊的枯草开始逆向摆动。
她取出最后一枚铜钱,置于掌心。
风忽止。
铜钱落地,正面朝上。
她抬头望天,高空鹰骑突然振翅急转,发出尖啸示警。
敌军右翼,原本松散的阵型开始收缩,战鼓低鸣,骑兵列阵,矛尖齐指东路回廊入口。
秦无月缓缓抽出腰间短匕,刃面映出她冰冷的双眼。
她知道,下一刻,必有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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