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有时也是一种力量。”
她怔住。
天道无情,这是她信奉百世的准则。可若无情才是牢笼,而情,反而是破局之钥呢?
她想起将军最后那句:“你刚才,没有说‘从未’。”
她当时以为那是执念,是干扰,是必须斩断的劫。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一种提醒?
提醒她,哪怕在轮回的尽头,她仍是一个会痛、会犹豫、会动摇的人。
不是神,不是器,而是……人。
虚空中裂开一道门扉,通向轮回局深处的冥想之所。静室已启,等待她进入,等待她面对尚未完成的审核,等待她直视那根深蒂固的信念是否早已出现裂痕。
她未动。
既未迈步,亦未后退。
她只是站在那里,像悬于两界之间的魂魄,一边是规则铸就的铁壁,一边是记忆涌动的深渊。
司命的身影已彻底隐去,唯有那句话仍在耳边回响:
“你不是在救人……你是在寻回被自己割舍的那一部分。”
她终于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过左胸旧伤。
这一次,不是压制,而是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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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确认,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是否真的曾为某个人而裂开。
静室门前的地砖泛着冷光,映出她模糊的倒影。她看见自己双眼依旧清冷,可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像是某种长久封闭的东西,正在缓慢松动。
她知道,只要踏入静室,新一轮的审核就会开始,司命会再次翻开命簿,查验她每一世的情感残留,评估她是否仍有资格继续任务。
可此刻,她忽然不确定了。
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为了完成百劫而轮回,还是在一次次情劫中,悄悄拼凑着那个被遗忘千年的自己。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在旧伤之上。
不是规律的搏动,而是紊乱的震颤。
像是一场命理测算之外的变数,正从她体内悄然滋生。
她终于抬脚。
一步,踏在静室门前的地砖上。
光影微动,门扉未闭,也未开,只在她脚下投下一道狭长的阴影。
她停住。
左手仍贴于心口,右手垂落身侧,指尖微微蜷起。
就在她准备迈出第二步时,命轮突然轻震,一道未曾记录的红线自虚空浮现,极淡,却笔直指向她心口。
她瞳孔骤缩。
那线,不属于任何宿主。
也不属于过往任一任务世界。
它来自未知,却与她自身命格隐隐相扣。
她盯着那线,呼吸停滞。
门内,传来一声极轻的翻页声。
司命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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