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他站起身,“我只是不想看你一次次死在同一个地方——因为不信,因为太狠,因为不敢回头。”
她猛地站起:“够了!”
“你怕的不是失败。”他看着她,“是你明明记得,却装作不记得。你怕一旦承认,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呼吸变重。
“你走。”她说。
“玉佩留下。”他说,“它能帮你破下一关。等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她没拦他。
他转身走向帐门,手刚碰到帘子,她开口:“等等。”
他停下。
“如果这是陷阱,”她说,“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背对着她,声音很轻:“如果你真想杀我,早在第一世就动手了。”
帘子掀开又落下。人影消失在夜色里。
帐内只剩她一人。
她坐下,拿起那半块玉佩。温度很低,贴在掌心像冰。但她没放开。
天书上的粮道图还在。她用笔标出三个截击点,又划掉一个——太靠前,容易暴露。第二个最合适,地势窄,两侧有高地,适合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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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写下命令:调三百弓手埋伏东坡,二百轻骑堵尾,主队从正面突袭,务必在敌军进入谷口前发动。
写完,她把纸折好,塞进信封。
这时,指尖忽然一热。
玉佩表面浮现出一道细纹,像是被什么力量激活了。她翻过来,在背面发现一行极小的刻字——不是新刻的,是原本就有的。
**血月现,双玉合。**
她盯着那六个字,心跳加快。
这不是普通的指引。这是钥匙。
她把玉佩贴身收好,手伸向天书,想再确认一遍粮道图是否完整。命火刚注入,纸面突然抖了一下。
图像变了。
不再是粮道,而是一条密道入口,藏在高地岩层之下。周围画着符文,中央有个凹槽,形状正好能放下两块玉佩。
旁边写着四个字:**北境秘藏**。
她愣住。
这不在原计划里。
司命没提过秘藏,任务记录里也没有。这是额外的信息,来自玉佩与天书的共鸣。
她闭眼回想军师的话——“等你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明白”。
原来如此。
她睁开眼,看向帐外。
夜已深,营地安静。只有巡逻的脚步声和远处战马的响鼻。她站起身,走到案前,重新铺开北境全图。
手指顺着地形移动,最后停在一个点上。
西岭以北,三里外的断崖下。
那里本该是死地,地图上没有任何标记。但现在,她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命格波动,像是被什么压住了。
她低声说:“就是那里。”
她拿起铜钉,插入地图对应位置。钉尖刚落,整张图微微震颤。
一瞬间,她脑中闪过画面:一座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堆满兵器铠甲,还有写着“顾”字的军旗。
她收回手,铜钉还在图上。
她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但必须等。
等血月升起。
她吹灭烛火,在黑暗中坐下。怀里玉佩贴着胸口,凉意一直渗到骨子里。
外面风很大,吹得战旗哗哗作响。
她没动,也没睡。
只是把手慢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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